鲁王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心中思绪万千:宫内与自己血缘关系更甚的太子甚至口蜜腹剑,鲁王总是觉得南边那次的遇险与太子脱不了关系。而自己实际上的亲生父亲却总是冷漠,自己从没有见过父亲的笑脸,每每遇到时候,父亲的冷漠好像自己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自己幼年时期总是在宫内受尽欺负,可是自己心里应该如天神一般来拯救自己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羡慕子规。
子规不仅享受过父亲和母亲同在的欢乐,而且始终是父亲心上唯一的宝贝儿子。可惜子规没有在宫内生存过,否则他就会知道那些不得已。
“子规,你知道孤单吗?”鲁王突然开口说:“孤单就是我母妃在宫内,谨言慎行,甚至与连穿衣打扮都得是符合宫规,可是却从来没有快乐过。有人羡慕母妃已经是贵妃之位,只是我却知道,母妃的心里从来没有快乐过。她的发间有一支发簪,是我小时候见她就一直在发间的。银色玉兰,简单朴素。幼年时候她没有别的饰物,只有这支发簪。后来她做了贵妃,我做了鲁王,我会将都城内女子最流行的发簪水粉都送给母妃,而宫内也有了许多的赏赐,可是母妃却从来没有戴过。前两日我见母妃,母妃发间还是那支发簪。你说,母妃多孤单。她就这样在宫内,起初只有琴娘,后来多了我。可是后来又只剩下了琴娘。她就这样在宫内一日一日熬着,不快乐着。直到她的生命油尽灯枯的那一日吗?”
鲁王最后一句哽咽,沉泥和陆子规动容,沉泥只是感受到了鲁王对母妃的心疼与爱意,此刻也想到了自己的父王母后。可是陆子规却想到了姑姑:那个自己记忆中永远微微蹙着眉头的女人。就连笑得时候也是遥远的。血脉至亲,又怎能不难过。
“表哥,我和你一起努力,等我们都变得强大了,我们就将姑姑接出宫来,带着姑姑一起游历。”
“此事我早已经有了谋划。这一次南边平水患,父皇问我需要什么赏赐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要,只是说希望能够为父皇分忧更多,能够担更多的差事。南边,很是不错。”鲁王意味深长说完,陆子规就接上了他的话。
“总是去往南边办差事,慢慢的,在南边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可以自请离开都城去往南边为封地王。前朝有先例,当朝皇帝的祖父那辈,曾有王爷喜欢北边风光,立下战功后便自请去往北边镇守边关,成了边关封地王。而前往封地以后,由于太过思念自己的母亲,病了数日。于是祖皇帝就开恩将在庵内修行的太妃送行到封地去了。”
“对,没错。既然本朝有先例,那么在我这里再有一次有何不可。我知晓朝中势力不满我留在都城内,我也不愿留在这里,倒不如这几年尽力做些差事,待到差事足够,向父皇请赏。反正母妃在宫内也不是个受宠的妃嫔。”鲁王微微抬首:“即便是只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要一搏。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
“表哥,我支持你。我这就回家好好读书,父亲不许我入军营。那么我便在明年秋试的时候,参加文考。等到我也上榜,也就能够帮助表哥你行事二三了。”
“噗嗤”鲁王满眼笑意:“当朝文举可都是宰相刘松云的天下,你既然是要入文举,岂不是走投罗网?”
陆子规耳朵红了:“当朝文举是北齐的文举,何时成了刘松云一家之大?更何况我只是不愿见到赵莲蕊,如今是去朝堂文举,又能与她何干系?只怕是她才半分不知。表哥,我这可都是为着你,你怎么还取笑我?”
“好了,我就谢谢子规了。我这不是奇怪嘛,每年上元节宫宴你都百般推脱,可不是害怕赵莲蕊缠上你?只怕,你文举上榜,那赵莲蕊求了华妃,华妃求了圣恩下旨让你直接尚了公主。”鲁王说到后面,不再玩笑,而是带上了严肃。
“赵莲蕊和那华妃一样,骄横跋扈。幼时磨缠也许是孩子心性,不足以当真。更何况,表哥刚才说的,哪怕是一线希望,也要尽力一搏。入朝做官,不过文武两条大道。武已是不可能,文若是因为一个刘家放弃,我又怎能是堂堂男儿?自然是先尽力去做!”
此话说的豪情万丈,鲁王一巴掌拍在陆子规肩头:“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我便就此立下约,往后一起建功立业,一起前往南边,我做那封地王,你就去做那南边的太守。我守关,你守住百姓。我们互相辖制!”
此话说罢,鲁王和陆子规一起笑起来,少年的意气在两个人的眼中亮晶晶的流淌出,沉泥的心情也不免被感染了。只是熟读帝王术的沉泥心上还是有隐隐担忧:北齐皇帝已是这般防备陆家,又会能顾允许放鲁王和陆清泽离开都城吗?会吗?
沉泥正想着,陆子规看向呆呆地沉泥开口问:“沉泥,快说,你还有什么梦想?也一同说出来!我们三人日后也可一同努力!”
沉泥摆摆手:“我只是个仆婢,又岂能有什么雄心壮志,照顾好少爷便是本分!”
陆子规对着沉泥说:“没事的,鲁王是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在兄长面前,尽可畅所欲言,何必畏畏缩缩呢?”说完,又转向鲁王说:“表哥,你别看沉泥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我们在西院共同读书的时候,她对兵法上格外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