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赵真离开了,珍嫔挂着两个黑眼圈,对着镜子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今天就老实待在宫内。
昨晚思虑了一整晚,本是打算今早一起来就要去华妃宫内,看看华妃那里能否打探出什么来。可是黑眼圈这样严重,即使用了脂粉也遮盖不足。就这样去了华妃宫内,少不得会让华妃误会自己的用意,是不是来炫耀侍寝的。
幸好现在珍嫔得宠,如今仆婢们也是格外尽心尽力。珍嫔打算先从这些仆婢们口中打探一些。
“今日当真是乏了,可有宫中老人儿将那陈年往事当些个趣事讲来听听?”
珍嫔温柔又和气,更别提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宠妃,只是随口一问,下面的小仆婢就忙不慌地去找人了。
珍嫔本来从宰相府入宫的时候就因为身份低没有从府中带仆婢来。而升为珍嫔之后,有了自己的宫殿 ,便一下子多了许多伺候的仆婢们。从这些仆婢们中去找,倒真是找了三个在宫中年头已久的仆婢来。
三个年纪已经大了的仆婢站在眼前,珍嫔打量着这三个人:穿着差不多相像的宫中服饰,年轻的小仆婢还会在衣角、裙摆处加些绣花等巧思,可眼前的三位已经是宫中发什么来就穿什么,周身上下也无配饰。面上都是那种麻木的恭顺。
珍嫔仔细打量着,一时无话。其中一个倒是先开口。
“仆婢们听说娘娘是想听些陈年趣事儿?”
“不错。本宫进宫时日尚短,对这宫墙内还有些好奇。今日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听些陈年的旧事儿解解闷。三位嬷嬷有劳了。”
此话说完,刚才问话的仆婢可见是个急躁的沉不住气便又先回到:“娘娘雅兴,老仆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让娘娘高兴高兴,也就是老仆们的福气。”
有一个仆婢也是面带微笑,唯有一个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回道:“娘娘,宫中旧事,想必娘娘在闺阁之中也听过了。仆婢们没什么可讲的。”
珍嫔淡淡一笑:“既是如此,那就麻烦嬷嬷跑这一趟了。不若先回去歇着吧。”
说话的仆婢从容行礼后转身离去。将那率先开口的仆婢急得:仆婢们不比主子,回到自己的职位上需得劳作辛苦。如今有这个机会,既能在新主子面前露脸,还能免去一日的辛苦活计,只是闲话,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所幸珍嫔并不在意,只是说:“那就麻烦您二位嬷嬷。”说罢又对着小仆婢吩咐道:“去准备些茶水点心给二位嬷嬷,收拾两张舒适些的椅子。给本宫去将那软榻备上。”
一切妥当才对两位老仆婢说:“今日正是随意休闲,不讲那许多规矩,如今我也随意些,还请两位嬷嬷不要笑话。”
两个老仆婢见珍嫔如此和气待人,深恨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伺候在珍嫔身边,连忙谄媚地说:“娘娘说的哪儿话?刚才那人娘娘不要介意。她本是宫中教习规矩的嬷嬷,可是办事不力,教过规矩的人忘记了主子威望,连累了她,如今也做起了杂役。平日里最是教条。娘娘不必理会。”
话这般说着,茶水点心、软榻、软椅已经备好。珍嫔软软地倚靠进靠枕上,慢慢开口:“两位嬷嬷必是知晓的,我对其他便是没兴趣。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有哪些也受宠的妃子,她们为何受宠?又是为何遭了厌弃?多知道一些,也好保全自己。”
沉不住气的那位仆婢又是一番恭维:“娘娘如此心思当真是极好的,娘娘荣宠长流必不会如她们。”
如此一日,直讲得两位嬷嬷口干舌燥。沉不住气的这位大讲特讲,另一位插不进话,便捡些这位沉不住气嬷嬷忘记讲的来说。二人互有补充,讲到后来进入状态,两人已经忘了珍嫔,就有如平日闲聊那样。
待到一日过去,珍嫔听得昏昏欲睡。打发了两位老仆婢之后,早早洗漱就准备就寝。昨夜一夜没睡好,今日又听两位老嬷嬷讲闲话一日,从那些支离破碎的闲话中寻觅拼凑出自己需要的,倒是也格外耗费心神。
躺在卧榻上的珍嫔回想着今日听到的:果然与宰相府上无异,宫中也对华妃荣宠之极却子嗣福薄有感慨。
其中有一个老仆婢恰好初入宫的时候为华妃洒扫过院子。据她说,华妃初入宫的时候,太医便来把脉过,说华妃身子康健最易孕育。当时宫中只有太子、鲁王两个皇子,子嗣十分稀少。太医此话说过后,皇上龙心大悦,赏赐了当时还只是华贵嫔伺候的所有人。上上下下皆是有份。就连洒扫的仆婢都有。就连华贵嫔诞下小公主以后,太医也是说好生调养子嗣不断。
“那些日子,有了小公主,那太医也是极其谄媚,定是想着华贵嫔如此受宠必然诞下皇儿是要做太子的。只是却不知为何,后来华贵嫔的父亲做了宰相,华贵嫔也一跃成为了华妃。当时在宫内仅在皇后之下。可是虽说荣宠依然不少,却再也不曾有孕过。这就是命啊!”那老仆婢说着唏嘘不已。
珍嫔回想起这一段,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自己就要抓住什么,可是实在太过疲惫,而那一闪而过的真相太过狡猾,珍嫔就这样睡着了。
又是一日,珍嫔起来后便决定还是要去往华妃宫内。只是此话头如何起呢?若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