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盛出一碗梨汤,皇后却摆摆手,用微带些沙哑的嗓子说:“今日本宫说的话真是太多,晚间叫膳房备些雪燕燕窝。”
翠荷回:“是,娘娘。今日真是辛苦了。”
皇后嘴角却勾着笑:“如今太子尚未娶妃,少不了本宫这个做娘的也多费心些。只是今日事也极顺利,也对得起辛苦了。”
“娘娘,宰相家却无家眷来呢!宰相只是着人送了一卷他亲抄的佛经来。”
皇后了然于心:“宰相家的家眷自然是不会来的。宰相夫人不满宰相将女儿培养成妙人送进宫,早些年间就与宰相形同陌路了。又岂会为宰相的官道出来活动?”
“那娘娘您还办今日这祈福会?仆婢还当是今日便要收服宰相呢!”
皇后笑而不语。
回了宫中,皇后也不回宫换衣服,也不让翠荷为自己描妆,便是直接去了皇上寝殿内。
将两个金线缝制的荷包一前一后挂在了床头床尾:“皇上,这可是臣妾亲自一针一线绣出来,今日在佛前祈福时又请大和尚开光过的。将这个挂在皇上左右,必能保证皇上夜夜好梦,龙体康健。”
皇上看着皇后风尘仆仆,虽是发髻、妆容依然精致一丝不苟,可面上、眼中却明显有了疲态,心下一动:“馥儿真是费心了!”
皇后一笑:“若是皇上能早日康健,臣妾不怕辛苦!”
老夫老妻之间又说了些体己话,看着皇后不断用手指按着眉心,知晓皇后已是倦极,赵真便主动说了让皇后早些回去歇息。
“臣妾还未伺候皇上用膳和服药呢!”
“皇后尊贵何必事必躬亲?回宫去歇着吧!这里就让媚贵人来伺候!”
皇后听了这才微一福身子:“臣妾今日就回去了,明日定来伺候皇上用午膳。”
翠荷搀扶着主子回了宫。
皇后的宫内早已准备好了晚膳,摆了满满一桌,翠荷屏退了其他仆婢。为皇后布菜:“今日娘娘辛苦了,可得多用些。等下用完膳早些沐浴歇着!”
皇后回到自己宫内松下劲儿来,倒是真觉出乏来,这一桌膳食瞧着极精美,却无胃口,只勉强喝了两口粥,便叫了水来沐浴。
待到泡在浴桶中,皇后这才觉得舒服下来。翠荷为皇后轻揉着太阳穴。皇后闭上眼:“不过一日,看来本宫真是老了。想当初,先皇驾崩,本宫作为儿媳,守灵跪了三日也不如今日这般疲乏。”
翠荷劝慰:“实在是今日与那些女眷们说话费心,那些女眷个个都想与娘娘多说两句,一来二去自然熬人!”
“你就不必安慰本宫了!老又如何?再辛苦辛苦,便可高枕无忧享享清福了!”
翠荷突然想起什么:“娘娘,明日可要宣召刘松云?”
“不急不急。”
翠荷不解:明明皇后很急着要让宰相站在太子这边,可怎么今日也不见,明日又不急了?想不出答案,翠荷也就不再去想,只是专心伺候起皇后来。
皇后眯着眼:待到明日后日,朝臣定会都说起今日祈福会。先熬上那刘松云两日,等到刘松云自己起了心思,自己再略微言语,便可成事。
“这几日可看好了。要格外注意华妃、公主那边。凡是外头的信一律送到本宫这里来!向外的信件也是!还要让那些人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了主子。”
冷不防皇后突然出声吩咐,翠荷连忙回道:“是,娘娘。”
“本宫已沐浴好了,你这就去办吩咐你的事,叫别人来擦身穿衣。今日你也辛苦了,就不必来值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