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哪曾想是秀才?要知道,他们这十里八村的,考上秀才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您难道不知道?”庄念竹反问。
“哈哈,这倒是知道的。”
族长不满看了一眼张正德,真不像话这事居然瞒着!要是张函真有能耐考个功名,那可是能记入族谱的大事啊。
“山长您说说是什么事,看看我这老头子我们这张家村能不能帮上忙?!”
“那我就僭越了,”庄念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三年前,张函的大伯母说是家中有让粮食多产的法子,于是找到张伯母言明不想让自家人吃亏,就租走了张伯母家里的五亩中等田。”
“可没想到,除了头次外,这地钱是一次比一次少。直到今年,竟然是一分也没有了。当初这租借的字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不拖不欠。”
庄念竹伸出手,张函立马从怀里拿出字据递上。
她拿过,递给一旁的族长。族长接过仔细看了后,对着张正德问道:“真有这事?”
张正德看了眼张李氏,没吭声。
一旁张李氏立马接话:“族长,这可是没有的事啊,您可别听外人的话。咱们庄稼人看天吃饭,那地产多少粮食也不是咱们说的算的不是?”
那确实是这个理儿,族长点点头。
“而且去年刚收完秋,我就去给弟妹送了粮食的。”
张函忍不住打断张李氏的话:“那去年秋收的粮食就只有几十市斤吗?”
“哎?大侄子,你说话可不能没良心啊,你家那几亩地收成不好,你不能让我去给你家贴补吧?”
张李氏一脸不忿:“你要是不满意,那等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在多给你们拉几袋粮食……”
张母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能这样?”
张函也是气极了,他额上青筋显露,整个人都像是要暴走了,可在最后只骂了句:“厚颜无耻。”
就这?庄念竹心中忍不住长叹。
“怎么说话呢?”
“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张正德的三个儿子听到这话,忍不住了,撸着袖子就上前。
庄念竹也不拦,还往旁边让了让:“张函是要参加会试的,你们打吧。”
“住手。”族长怒道:“像什么样子!”
随后他看向张函:“你大伯做的确实不太对,我会让他补偿你们母子,你看怎么样?”
张函看向庄念竹,可庄念竹则抬起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话总不能都指望别人说,要是自己不长嘴,那就早早的按照不长嘴的答法来,大家都省事。
“怎么补偿?”张函脸憋的通红,忍不住问下去:“要是以后他们还拖欠,该当如何?”
“这……”
族长一脸为难,虽然都是姓张,可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总不能每次都找他吧。他犹豫了会儿道:“不如签收据?”
正常来说租地,交租的话是要签收据的,可是他们一家人要是分的太清难免生分,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签过。
“一家人签什么收据!”张李氏忙道。
“这会想起来一家人了。”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起哄。
“就是,张家的你这也太黑心了。”
“收据也不签,我不租了。”张函说的斩钉截铁:“族长,这地我不租了。”
“不租?”
张李氏拍了一巴掌大腿急忙道:”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哪能说不租就不租?你要是不租我就告到官府去!”
听到她说的这话,庄念竹没给面子的直接笑出了声,可张母却被这话气险些站不稳。
“既然伯母你一定要租,那我就帮你算算账。刚刚来时我也问了近两年的收成,真是老天保佑啊,还都挺好的。”
庄念竹不紧不慢道:“就说这上等田吧,一亩一年差不多能产220市斤左右,在去掉税收去掉口粮,那一年下来至少还能赚三两银子。”
“中等田的话,那一年差不多也能产个160市斤左右,也去掉税收口粮,那一年也能有个一两多银子。五亩地下来,就按少的算七两。那应给的地钱,也应该给个五两吧。”
“您之前那几袋子粮食怕是差得太多了。”
话刚落,张李氏立马道:“你一个读书人,哪里懂我们地里的活?胡说罢了。”
庄念竹看向族长:“我是不是胡说,族长心里应该清楚。”
族长一时无言,庄念竹自然不是瞎算的,毕竟这是她刚刚和那几个大娘聊天时亲口问来的。
“正德啊,这差了多少你就补上吧。”
“那是自然,自然,族长您放心。”
张正德是个爱面子的人,嘴上连忙答应。
“那怎么不现在给,大家都放心。”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庄念竹隐约觉得有点耳熟,望过去却没有看到她想的那个人。
藏在人堆里的容晁深藏功与名,他看到庄念竹扭过头视线犹疑样子,忍不住掀起唇角。
这时张李氏,磨磨蹭蹭的拿着五两银子出来。
到手的银子给出去,比割她的肉还疼。张母刚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