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张正德彻底黑脸了,可碍着人多,他又不好骂张李氏,只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函儿啊,你大伯母这事做的确实不对。”
张正德劝道:“可这都是白纸黑字签好的字据,可不能说毁就毁啊,读书人更是要注重诚信不是?”
“那也不租了,这书大不了我不念了就是!”张函说完被张母拉了下衣袖,张母摇摇头,示意就算了。
见此,张正德立马道:“书还是要继续读的,这么多年来你娘供你不容易,哪能说不读就不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错了改了就是了,哪能一直记着呢。”
庄念竹算是发现了,这个张正德可真是一把说和的好手啊。老婆上前冲锋,他在后面当好人,啧啧啧,这古代的老六也是有的。
“是啊,改了就行。”
族长也开口劝道:“函儿啊,你这快要乡试了,把地收回去找别人又要耗费时日,不如还是把地还是继续给你大伯种吧。”
见张函眉头紧皱,庄念竹说道:“张函,我觉得族长说的有道理,你要回书院温书,总不能把心思一直耗在地里。”
“可我,”张函犹豫了,他想同意,可他娘耳根子软,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又被他大伯母哄骗……
“原本是不想计较的,可笔墨纸砚开销大。既然你们都是一家人,那前两年你们少给的地钱也补上吧,就当给张函出学费了。”
“他一个木头脑袋,哪能考上功名,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我们给他出什么钱!”一听到钱张李氏忍不住了,拍着大腿怒道。
“不租了,族长我们不租了。”张母是性子软弱,可儿子是她的一切,哪能听到这话。
族长也累了,摆摆手:你们自行商量吧。”
张正德脸气得铁青,看张李氏的眼神越来越冷。
张李氏看着他这样,只觉得委屈,她也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这事他事先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倒是怪起她来了。
于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心口哭喊:“族长您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我们呢。”
张正德也是看向庄念竹,开口讥讽:“您虽然是函儿书院的山长,但您不姓张。”
“我姓张。”张函直接走上前:“大伯,这地我不租了。”
“白纸黑字,你说的容易!”张正德气道。
张函寸步不让:“既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就去衙门把这两年少给的,都还上!”
“好,好,你可真是长大了啊。”张正德指着张函怒喝:“连对我这个大伯都这么不客气。”
“都是一家人,这字据算不得数!”张李氏彻底不要脸了,尖声道。
一旁,庄念竹笑眯眯点头:“不算?不算好啊,那地我们就直接收回去了。”
意识到不对,她又嚷着:“你们不能赖账,这写着十年呢。”
“真是麻烦。”
说话的人是容晁,他板着张俊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蓝色锦衣上的绣纹在阳光下精美异常,整个人都和周围格格不入。
“直接去官府吧,省得再胡搅蛮缠。”
对上庄念竹看来的目光,容晁没有丝毫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不自在。
“庄山长,他是?”族长看他气度不凡,不禁放低了些声音。
“哦哦,他也是我们书院的学子。”
说着庄念竹对着容晁道:“你不是说,今天你那衙门的朋友要留你住下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话一出,张李氏的哭声止住了,惊疑不定的悄悄打量容晁。看他穿着不凡,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想着来看看。”
容晁神色自然的接过她的话:“走吧,不是说去官府吗?”
“这,”
族长脸也沉了下来,看向张正德:“正德啊,别让你家的在闹了。总归是自家人,闹到公堂上多不好看。而且张函要下场了,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事操心。”
“是,族长说的是。”
感受着邻里乡亲打趣的眼神,张正德一脸讪讪之色,扭头对着几个儿子低喝:“还不赶紧把你娘扶起来!”
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张函大伯父家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将田地归还。
离开张家村后,庄念竹和张函母子在城门前分开。说好等张函把家里的田地安置好,就回书院继续读书。
随即田福宝也说想回家一趟,于是这回去的路上,只剩庄念竹和容晁了。
熟悉的场景又出现了,容晁健步如飞在前走着,庄念竹气喘吁吁在后面撵着。
“容师弟,歇,歇一会儿吧……”
虽然这下山上山的路就一条,可山上的分叉路口多,庄念竹目前还记不太清。
“你怎么这么没用?”
容晁一脸嫌弃:“才走多远你就累成这样,怕是连姑娘家都不如。”
“生来体弱,见笑了。”庄念竹扯出一个笑,我忍。
“体弱的人,会那么能吃吗?”
体弱?容晁一丁点都不信。书院厨房里那米缸的米,这些日子以来,就属庄念竹吃的最多。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