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那盒酸奶推门进入包厢时,整个包厢寂静无声,里面坐着的所有人齐齐对他行注目礼。
他视若无睹,顶着十几双眼睛,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他移动,谢执安皱起眉,“我脸上有东西?”
顶着一头蓝灰色头发的男人慢悠悠开口,“刚门口那女孩儿谁啊?”
“你未来弟媳。”
这个答案出口的瞬间,所有人像是得到了赦免权,整个包厢‘轰’的一下沸腾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那妹子是谁啊?”
“不知道啊,你问问三哥呗。”
“欸,你刚看见没?三哥那依依不舍的劲儿,人家都没回头,估计还是单相思呢。”
“我还以为三哥要跟天文过一辈子呢。”
“哪家的小姐啊三哥,你怎么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啊。”
“她叫林望舒。”谢执安眉眼冷淡,“今天不方便,等下个月订婚的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郑允贺小声跟旁边人叨叨,“你看他那不高兴的样儿,肯定是刚才他们说他单相思,把他惹到了。”
郑允贺旁边坐着傅祁,就是那个染了一头蓝灰色头发的男人。
傅祁好心提醒他,“你小声点,等会让他听见了,你准挨揍。”
郑允贺浮夸的捂住嘴。
坐在边上把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谢执安:“......”
谢执安感觉刚缓解一点的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谢执安忽然觉得跟这群人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他拿上自己的大衣准备离开。
这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闹腾。
这群公子哥都爱玩,平时嚷嚷着总嚷嚷着婚姻不止是爱情的坟墓,还是人生的坟墓。
“三哥,你这么早就跨进婚姻的坟墓做什么,不如再玩两年啊?”
“对啊三哥,人生这么长,万一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谢执安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那个蓝毛怪,“不早点定下来,难不成要一句话把人气跑了,追上三年五载都追不回来?”
——‘啪嗒’
门关上了,门里面一片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不知道谁摁着了音乐的开关,电视里的歌手还在沉醉的唱着苦情歌。
“我最大的遗憾,”
“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紧接着,傅祁站了起来,所有人看着他往外走,郑允贺脑子一懵,问道,“二哥,你上哪去啊?”
傅祁刚还笑吟吟的脸,现在已经面无表情了,“追人。”
——‘啪嗒’
门又关上了。
有人突然感叹了声,“论嘴,还是三哥毒。”
当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傅祁和徐秋池从小定了娃娃亲,都以为到了年纪自然会结婚,谁知道在结婚前一年,傅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给人姑娘气到了,隔天就提着行李箱说不结婚了,要去玩够了来。
傅祁也被家里的长辈强制送出了国,前段时间听说徐秋池回宁城的消息,他愣是从A国追回来。还连夜把头发染成人姑娘喜欢的颜色,为此没少被郑允贺他们嘲笑。
他们这群人一向擅长戳刀,俗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饶是这样,也没人敢去触傅祁的霉头,就算知道傅祁是为了徐秋池回来的,今天也没人敢提上那一句。
这下间歇性一次气走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主角,至此,这场接风宴算是办不成了。
但难得聚齐,自然也不能就这么散了,少了两尊大佛的镇压,他们换了场地,誓要不醉不归。
而谢执安刚出了门,忽然又不知道要去哪了。
他喝了酒,没办法开车,现在打电话给刘叔也要等上很久,谢执安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放下手机。
他摸了下大衣的衣兜,摸到了一个硬壳,抽出来发现是一盒烟。
他前两天买的,现在这盒里还剩下小半盒。
晚上十点,林望舒从KTV门口出来,最近天气转凉,路边行人寥寥无几。
彼时谢执安坐在车里,窗子半开着,手上的烟燃了一半,烟盒几乎已经空了。
他看见林望舒出来,摁熄了烟,扔了一颗薄荷糖进嘴里。
薄荷糖是他刚才在便利店买打火机的时候买的。
谢执安一贯喜欢越野车,今晚他自己开车,开的就是自己那辆奔驰大G。
这样的车尽管在黑夜里也是招眼得很,林望舒出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这辆车。
透过没关完的玻璃窗,她看见了莫名熟悉的半张脸。
林望舒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往谢执安的车那边跑去。
她轻轻的敲了几下半敞着的玻璃窗,窗子缓缓下降,露出了一张林望舒熟悉的脸。
几乎是窗子一打开,林望舒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混合着薄荷味的奇怪味道,很淡。
“你在这儿等我吗?”
谢执安递了一本薄册子给她,“你看一看订婚仪式想要什么样的。”
林望舒应下来,“订婚仪式的时间定了吗?”
“大概在半个月以后,具体的时间看你的安排。”
“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