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面怎么解决的她已经忘记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转去文科班,后面程建树拦住了林淑仪,说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除了面对林望舒的话,林淑仪听谁说话都是一幅洗耳恭听的姿态。
就连程建树的儿子程清桓面对林淑仪也是轻声慢语的模样。
后来,她就去住校了。何菁菁听说了这个消息,也和家里闹着要住校。
暂时脱离了她母亲的掌控,在何菁菁的影响下,林望舒的性格变开朗了不少,不载整天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或许是接触变少了,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她和她母亲之前也维持了一层虚假的平和。
这层膜在高考后彻底被捅破。
当初高考完后填志愿时,她的第一个选择是南城。
她记得一次聊天时,何菁菁对她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于是她也想去看看。
南城离宁城不远不近,或许在林淑仪能接受的范围内。
林淑仪知道了她的选择后,果然并没有说什么。
但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来时,她发现她的通知书上写着的不是南城大学,而是宁城大学。
那一瞬间,林望舒几乎不认识“宁城”两个字。
通知书里,她被录取的专业也不是她填写的航空专业,而是临床医学。
她拿着那份通知书,手抖得不成样子,她问林淑仪,“为什么改我志愿?”
林淑仪坐在沙发上,一脸淡然道:“临床医学更好就业。”
记得之前她同何菁菁聊天时还对林淑仪怀着莫名的希翼,她说,等上了大学或许就都好了。
她看着林淑仪,胃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开始翻搅,她跑到厕所,蹲在马桶前,开始呕吐。
但她兼职的奶茶店这几天太忙了,她晚上根本没来得及吃饭,吐不出来半点东西。
她按着开始抽疼的胃,眼泪无知无觉的开始掉,她想,好不了了。
后来为了更快的摆脱林淑仪,她也没有选择复读。
林望舒想起这些,胃又隐隐地开始抽痛。
她心里猜测应该是饿的,林望舒捂着胃慢慢倒在大床上,窗外晨光熹微,天就快亮了。
......
她和林淑仪仍然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从上车开始沉默,一直到下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望舒到酒店的时候时间才七点四十五。
她一下车就被眼前的酒店震惊到了,与其说是酒店,其实更像一个庄园,这庄园很大,看起来很有文化底蕴,林望舒看它跟看迷宫似的,不知该往哪边走。
幸好大门口有服务员指路,将她带到化妆间里。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她进去后先是换上了订婚宴上要穿的旗袍,紧接着是化妆的时间,林望舒坐在椅子上,只听着化妆师的指令睁眼闭眼抬头低头,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
“你的皮肤很好诶!”化妆师画着画着就忍不住开始夸她。
林望舒被迟来的困意折磨得不轻,只点点头,算作回应。
“有什么保养的方法吗?”
林望舒终于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按时睡觉。”
“那倒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能控制住不熬夜的。”化妆师是个话痨,嘴闲不住,没得到什么回应也不妨碍她继续叨叨。
林望舒实在困得不行,敷衍的点点头,眼睛眨着眨着又慢慢闭上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如退潮的海水般慢慢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林望舒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关于舒德忠,关于林淑仪,关于她破碎不堪的家庭。
在梦里,怯懦已久的父亲终于勇敢的反抗了一次。
那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连续下了几天大雨的城市终于放晴,五月的艳阳天,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色。
父亲哼着歌走在老旧的巷子里,手上提着一个蛋糕和一个航空模型。
小小的林望舒趴在窗台上,等着今天的生日礼物。
突然,拎着东西的父亲闯入眼帘,小林望舒高兴的挥了挥手,朝他大喊,“爸爸!”
舒德忠笑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朝她摇了摇手里的蛋糕。
林淑仪一贯不准林望舒吃这些东西,今天她要上班,舒德忠悄悄买了一个小蛋糕给林望舒。
父女俩正坐在桌前围着蛋糕许愿,门口突然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铁门年久失修,被人推开时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动。随之而来的是母亲的怒火。
小望舒站在桌前不知所措。
舒德忠先是把航空模型递给她,哄着她回房间,“疏时,你先回房间自己去玩,爸爸等会儿来找你,好不好?”
小林望舒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见桌上被毁掉的蛋糕,母亲的咄咄逼人,父亲沉默已久的爆发。
两人争吵不休,为桌上的蛋糕,为钱,为林望舒。
林望舒努力听,却听不见他们争吵的内容,两人像是上演着一场默剧。
直到‘嘭’的一声巨响,小林望舒推开门,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舒德忠跳楼了。
林淑仪尖叫着冲出去,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