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大夫看皇后,连这个也告诉皇上了吗。见皇后摇头又点头,寡大夫秒懂,没告诉皇上,但皇上还是知道了。
还好皇后刚才说了,争取了主动,这要是让皇上查出来,她这颗脑袋怕是要捐了。
“是。皇后娘娘怀着双胎,虽然孕期养得很好,胎儿都不大,但生产的时候骨缝开得特别快,稳妥起见便……便用了这个法子。”
说到最后,寡大夫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
瞒了皇上整整三年,不会判她一个斩立决吧。不要杖杀,也不要火刑,非要死的话,只求给她一个痛快。
就在寡大夫把死法都想好了的时候,皇上只说了一个赏字,便带着皇后走了。
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十阿哥洗三礼的时候,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德嫔难产,并且动用了侧切术的消息。
寡大夫都奇了:“侧切术在民间是邪术,民女会用,但绝不会往外说。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除了用过的那些人家,没人知道民女看家的本事其实是这个。”
当然,那些人家被问到也不会说实话。
不必去问,郝如月也相信寡大夫没有暴露。因为当初找女医的时候赫舍里家长房非常重视,早早做了背调。
宫里的稳婆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人在皇宫当差,胆子只会比外头来的寡大夫更小。
打死她们也不会说。
那到底是谁告诉了皇上呢?又是谁把这事搞得满城风雨?既然三年前已经知道她用过了,为什么不在那时候闹,非要等到德嫔生产后才闹出来?
郝如月百思不解。
在心里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始终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这人藏得挺深啊。
算了,直接问皇上吧,皇上肯定知道。!
黄昏时分,终于要生了,寡大夫顶着满头大汗出来禀报:“胎儿太大,卡住了,头出不来。”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郝如月扶着芍药的手走进产房。德嫔此时喝下灵药都疼得浑身发抖,她虚弱地抓住郝如月的手:“皇后娘娘,救救臣妾的孩子。”
郝如月点点头,挨着床边坐下了,抬眸对屋中的人说:“除了寡大夫和几个稳婆,所有人都出去。”
此时屋中的人不少,除了寡大夫和稳婆,还有德嫔身边的嬷嬷和心腹宫女。
永和宫这边的人闻言面面相觑,见德嫔没吭声,只得匆匆退下。
等人走了,郝如月握着德嫔的手,让寡大夫把侧切术的事说了,最后她自己补充:“别担心,我生六公主和七公主的时候也用了的。”
德嫔刚听说要动刀和针线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额上冷汗涔涔。
郝如月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寡大夫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侧切一下能加速产程,降低撕裂和难产的风险。”
德嫔又看寡大夫,寡大夫点头:“巨大儿也接生过,从未失手,娘娘请放心。”
德嫔愿意相信皇后,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根深蒂固。平时她连剪指甲都要算日子,现在却要在产房里损伤身体,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她忍着疼痛环顾产房,除了皇后和她自己,感觉每个人都不靠谱,都有可能把这事说出去。
而且不是正常出生的孩子,动了刀才生下来,是否会被认为不祥。
德嫔本来就是个没注意的,此时越发六神无主了。
这时有个稳婆叫起来:“羊水很少了,孩子有危险,娘娘快些决定吧!”
德嫔求助般地看向郝如月,郝如月转头看寡大夫:“去准备。”
话音未落,外头有人通传,皇上来了。
听见皇上到了,德嫔小小地瑟缩了一下,郝如月拍拍德嫔的手:“别怕,有本宫在呢。”
说着起身与寡大夫耳语几句,郝如月走出产房。
康熙看见她便来拉她的手:“德嫔也不是第一次生了,你看着点太医和稳婆就行,怎么还进去了?”
郝如月把德嫔现在的情况说了,有些紧张地盯着皇上的眼睛:“臣妾有个法子,不知能不能用。”
产房里都是她的人,其实不说也行。可郝如月就是觉得康熙很开明,只要能把道理说明白,他和那些大男子主义都不一样。
之前的牛痘,多么匪夷所思,他都能接受,而侧切比种牛痘简单多了。
寡大夫在屋里听见皇后这样说,拿着刀片在烛火上消毒的手都是一颤,心说要完。
圣主明君也是男人,在男人心里女人生孩子是本能,跟吃
饭喝水差不多。别的女人都能生,他的女人为什么不行。
别跟他说胎儿大,生不出来,是谁把胎儿养大的,不是他吧。
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承受女人犯错的结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他不懂吗,万一动了刀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再说非正常生下来的孩子不吉利,会给家中带来祸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这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他可以换一个女人来生,没必要拉上全家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寡大夫在行医过程中,听过太多太多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