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也没用，我看得可清楚了。”唐慕雨撩撩卷发，“那天正好下大雨，小卖铺人多得很，你俩呢，就撞上了。人家明明已经躲开你了，结果你不知搭错哪根筋，愣是扯住人家，拿辣椒酱泼过去。泼完还拽得不行，说的什么、什么……”
“我就是故意的。”
“对对，就这么说的。”唐慕雨啧啧两声，“要没记错的话那鞋子可是名牌啊，尹学霸大度没找你赔已经很好了，你还恶人先告状？希姐，我可不兴做这么没品的事儿。”
宁希垂着眼，表情空茫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好久，她低声问：“后来呢？”
“后来？”唐慕雨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就这段印象最深。”见人没有说话，她忍不住戳戳她的额头，“喂，你该不会全忘了吧？”
捏紧奶茶杯，宁希缓缓笑了起来。
“可能我记岔了。”
记岔？怎么可能记岔！
不说日记，在她记忆里，那双被弄脏的新鞋不知来回洗了多少遍。可如果真是梦，那唐慕雨又怎么会知道？
还是说，梦境成真了？
那尹深他——
无数思绪拧在一块，宁希心乱如麻，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电子合成音。
【希姐，侦测到展位附近有大批人流聚集。】
“人流？”宁希眉心微蹙。不说他们那偏僻展位能有多少人过去，单说现在的时间段，也是不客流高峰。
然而还未等她想明白，电话响了，才刚点下接听，就被组员急吼吼的嗓音震得耳朵发麻。
“希姐你在哪！？”
“怎么了小可爱，又找不到什么了？笔记本？签字笔？还是——”
“那个何总，那个路凌集团的副总，他他他他带着人过来了！！”
路凌集团？
瞬间，宁希的心提到嗓子眼。
无数念头掠过，她面上不动声色，“这样啊，他们现在到哪咧？”
“快到门口了，老师正在回来，现在只有臣哥在。”电话那头近乎慌乱，“怎么办希姐，他们好多人，还有扛摄像机的！”
“怕什么？你这么可爱，又不是上不了镜。”宁希笑了笑，而后语气微沉：“听着，立刻让小臣子把大屏幕切至企业宣传，轮播案例和效果，背景用舒缓的轻音乐。其他人准备物料和宣传册，把名片摆到显眼位置。”
“哦哦！切、切换视频，换音乐……”
“我马上到。”
她的声音听着散漫，却又带着一股稳定的力量。组员情绪逐渐镇静，连声应下便挂断电话，宁希亦迅速起身，“走了。”
“大客户？”唐慕雨问。
“你心心念念的路凌。”
“什么！尹学霸也在吗？”
“鬼晓得。”
不再搭理对方，宁希快步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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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展位，她远远望见围了一大圈人。
围观群众挤满通道，何总站在沙盘前笑容满面，旁边的李老顶着一张臭脸，除了路凌的员工，周遭还有记着和视频博主，一眼扫去，起码上百号人。
宁希从人群间隙中挤过去，才刚靠近，摄像机就转了过来。商臣书朝这边打了个眼色，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希姐，都准备好了。】
宁希点了点头，扬起唇角，朝人群中心大步走去，站定在李老身旁。
“李老。”
被这一大群看热闹的弄得烦不胜烦，李老见了她脸色才好看了点：“小希你来得正好，你来给他讲解，省得他老烦我。”
何总笑容满面，“李老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一听说你们新系统上线，就特地跑过来捧场，你就不亲自给我讲解讲解？”
“捧场？是看戏吧？”李老剜了一眼。
何总大笑两声，转眼看向宁希，目光充满了审视，“这位就是你那位得意门生？”
“什么门生，这是我们部长，部长！”
“好好好，部长部长。”
何总用力拍拍李老的肩，“老实跟你说，今天我确实过来干正事的。那些展位今天也看了几个，不过呢我始终是外行，看个热闹还行，至于里头的门道还得要内行人才听得懂。”
李老瞥了瞥，“哦？那你的内行人呢？”
何总往后方一探，笑眯眯的道：“小深，你了解过吗？”
小深？
宁希心头猛缩，循声抬眸看去。
只见尹深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沉默的看着她，脸上平静得像带了一个面具。
亮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背后的大屏骤然一灭，只剩舒缓的节拍，周围画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渲染过的旧电影。两人站着，目光在半路碰撞纠缠，尽管中间隔了十几个人，但还是能清晰捕捉到彼此脸上的一切细节。
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嘈杂，只有自己的心在胸膛乱跳。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个古怪的梦。
又或者不是梦。
宁希嘴唇有些发干。
尹深很快收回目光，恭敬的向李老颔首：“李教授您好。”
李老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