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慌张下楼,跑出大门,就赶紧打电话摇人。
白蚁这玩意可是木质建筑的天敌,繁殖能力跟它的亲戚蟑螂一样堪称恐怖。当你发现了一只白蚁,你家可能已经有了一窝,而现在,家里一地密密麻麻的白蚁,都不知道它们已经繁殖了多少代。
宋笙声站在大门口,脑海里满地白蚁的画面还是挥之不去,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石阶上刮着鞋底,生怕刚才慌乱中踩到了沾在鞋子上。确定鞋底是干净的,她抱着胳膊使劲搓了搓,又跑到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晒着,这样密集恐惧的难受感才稍微减轻。
冯愿也被恶心得不轻,她本来就白皙的脸色都快没血色了。
宋笙声缓过来以后才想起来问封锋:“你怎么认识白蚁?”她这辈子是第一次见白蚁,就连冯愿这个在此生活过的孩子都没认出来。
封锋仿佛不经意地说:“见过呗,这东西又不稀奇。以前在非洲的时候,看过的白蚁群比这规模大多了。”
卧槽!“非洲也有?!”宋笙声瞥了眼二楼,头皮发麻。
然而封锋不知道是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是故意使坏,说:“对啊,那边气候好像很适宜白蚁生存,飞起来那叫一个铺天盖地,我当时第一次见都吓傻了。”
“停,快别说了,我想吐。”宋笙声打断他,想去非洲发展的心头一次动摇了。虽然感觉封锋措词夸张,白蚁不至于铺天盖地,但光楼上房间里那种规模就足够恶心人了。咦,奇怪,楼上那么多白蚁,他们上楼的时候怎么没有在一楼看到?
宋笙声还没开口,封锋已经抢先问出了疑问:“冯愿,二楼你进过几间房?都有这么多白蚁吗?”
冯愿神色一滞:“没有。”
宋笙声这时候才注意到冯愿手里还拿了个很小的陶罐。只有少女的手掌大小,陶罐看着古朴,上面绘着图腾一样的图案。冯愿一手托着罐底,一手盖在罐子上。好像在帮它挡阳光。
“这是什么?”
“你刚才在那个房间里拿的?”
宋笙声和封锋一齐问。
冯愿走进阴影里,这才把罐子捧了起来给他们看:“我妈妈留下来的东西,那个房间也是我妈妈。”
宋笙声和封锋清楚地看到罐子上画着的是各种毒虫,有点像远古时期简陋的壁画,大概有蜈蚣蝎子,其他的他们也认不出。
罐口和盖子之间的缝隙糊着一圈黑泥一样的膏状物,看着像是密封的。
宋笙声忽然有点害怕了,问她:“这里面不会是白蚁巢穴吧?”楼上白蚁脱翅的场面太恶心,背八荣八耻都克服不了。
“不是。”冯愿摇头。
封锋拍了她脑袋一下:“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啊。脑子都扔了?别说白蚁喜欢木头,就是喜欢罐子这么大一点也装不下一窝白蚁。”
冯愿没卖关子,说:“这里面封着的就是老头身上的蛊母。”
宋笙声眼睛都瞪大了,看看冯愿又看看封锋:特喵的不是说做戏吗?来真的?蛊母都出来了。
封锋也被冯愿搞蒙了,拉着宋笙声小声说:“你别瞪我啊,我哪知道。”
冯愿这个小巫师展示完罐子就又把它拢回到了掌心,封锋跟宋笙声两人大眼瞪小眼时,一群人急匆匆地往山坡上赶。
领头的是派大星和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衬衫,看打扮像是基层公务员。
一走近,中年人都没来得及寒暄就直接冲着他们问:“白蚁在哪?”
冯愿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他们上了二楼。
宋笙声想着那些白蚁就头皮发麻,没跟过去,封锋也没上去。派大星跟着他们上了楼,不一会,楼梯就吱吱呀呀响了起来,几个人去而复返。
年轻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人说:“等巴代过来看看。”
在符小阳大姑家吃饭的时候,宋笙声已经知道了巴代是苗族的巫师,像大姑家“还傩愿”就是要请巴代做法事。
现在喊巴代过来,难道苗族巫师还会除白蚁的巫术?宋笙声一下子来了兴致。
中年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讲的不知道是本地化还是苗语,反正她一句听不懂。
倒是那个年轻公务员看到他们年龄相仿,又是外地人,就凑过来打招呼。
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位中年人是当地寨老的儿子。寨老是寨子里德高望重的首领,不过年事已高,这种跑腿的活现在就交给他儿子代理。
他们正聊着,就见中年人朝坡下挥了挥手,喊了句话。宋笙声他们循声望去,看到一位身着红袍的中老年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等人走近,宋笙声他们几个一看,这位大叔不就是在大姑家做法事的巴代吗?这是真的要做法了?
宋笙声目光追随着巴代,他到大门口以后同样没有寒暄,在中年人的陪同下上了楼,年轻的公务员跟他们好像也挺熟,见面就叫了声叔,然后也跟了过去。这一回几个人倒是没有马上下来。
过了一会还把冯愿也喊了上去,说是有的房间门锁着,要检查。
派大星这次就没跟去了,他抱臂,双手使劲搓着胳膊:“我不行了,我一想到那个场面浑身都是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