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柯雨桐她们是在忙忙碌碌的考试中度过的。她的三门AP课得了两个四分,一个三分,虽然和乔屿的全五分比不了,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她本来想着只要及格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居然超水平发挥。柯妈比她更激动:
“哎呀呀,AP四分就有资格申请福特大学了。”
“母上大人,您想多了,有资格申请和能申请上中间差着十万八千个学生呢,他们当中全五分的一大把好吗?”
“那不是还有那么多不及格的呢?你总比他们有优势吧?”
“压倒性优势才叫优势,只比别人多一点点那没用,人家只要把文书写好了,就能抹杀你这一点点优势了。”
“那你也好好写文书不就能保持你的优势了?”
“文书也不能全靠编啊?你得有特别牛逼的社会实践才写得出牛逼的文书。”
“特别牛逼的?”柯妈妈想了想说,“那咱也能办到。”
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柯妈妈口中的特别牛逼的社会实践的确不是夸大之词。柯妈妈所在的油气公司和地处西部高原地区的杜边寨胡勒族自治州西湖县是扶贫对口单位,他们公司在那里定点扶贫,有机构有投资项目,也有常驻人员。那里就是柯雨桐她们今年暑假打算开展社会实践的地方。
“雨桐,还要多久才能到?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了,屁股都坐麻了。”崔建在大巴车座上扭来扭去。
她们从京都坐了3个小时的飞机才到杜边寨,从杜边寨垦甸机场坐上大巴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西湖县。
“柯雨桐,你就不能选个近点的地方吗?这不远千里翻山越岭的,也忒累人了,在哪里扶贫不是扶啊?”张驰把座椅靠背放到最低,看着车顶,有气无力地抱怨。
“那你给你家保姆扶贫最近了,还出来干吗?”乔屿嫌弃地推了一把张驰的椅子后背,起身换到邻座重新坐下。
“之前不就说了,你的社会实践如果想比别人的高出一筹,就得有别人不具备的稀缺性。你扶贫,他也扶贫,没有差别嘛。
可如果你的文书里有西部高原、戈壁滩、少数民族、赤贫、女生这些关键词,招生官看文书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抓住眼球了,继而就被打动了,再继而就给你offer了。是不是这个逻辑?”
柯雨桐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好班长应该做的事。
叶落这次也跟着来了。他和柯雨桐说,反正也放暑假了,在哪里学习都一样,能参加社会实践,增长见识也是难得的机会。就算他本科申请用不到,将来申研也能用到。周珩和他是焦不离孟,也就一起来了。
“柯雨桐,你说的关键词其他的都好理解,女生这个词有什么特别的吗?”周珩有点好奇。
“有许多招生官是平权主义的信奉者,她们认为女生和男生应该拥有同等受教育的机会,如果你的扶贫对象是女生,这样会比较容易获得认可。”柯雨桐解释说。
“你们女生还觉得不平等吗?明明是我们男生才是遭受荼毒的一方好不好?国际班都是一帮持靓行凶的女人。”崔建在一旁控诉。
“那是在大城市里,你去边远山区看看,女生失学比例绝对比男生高。”丁晓雪接了崔建的话茬说。
柯雨桐在初二的时候就有一个帮扶结对的女生,是柯妈妈以她的名义替她找的一个同龄女生。当时柯爸柯妈的用意很单纯,就是让她看看山区的女生日子有多艰难,让她好好珍惜现有的学习生活条件,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过这并没有在柯雨桐心中引起多少震动,原因是她和这个女生的交流实在太少。
女生家里没有电脑和网络,也没有手机,她们之间全靠书信往来。柯雨桐可不会主动写信,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做过写信这种事情。她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把自己不穿的衣服收拾收拾打个包寄给这个女生。
在印象当中这个女生也只给她寄过一封信,还是初二刚结对子的时候。女生的信中表达了对她支持自己念书的感谢,表示会好好念书,争取考上高中,如果可能还要考大学。
柯妈妈参加的扶贫活动是单位组织的,善款的筹集也是由单位收缴后统一寄给对口组织单位。当时可以选择两种缴款方式,可以一年一缴,也可以三年一缴。一年1800,合到每个月150元,三年5400元。
柯妈妈觉得一年一缴太麻烦,就选择一次性缴了5400。后来看到三年来这个女生就给写了一封信,还嘀咕是不是收钱才给写信啊?那就该一年一给才对。
要不是这次来杜边寨,柯雨桐都忘了她还有这么个帮扶对子。这次正好来看一看,看她是不是考上高中了,如果考上了,她可以继续帮扶她。
叶落上车后一直在看电脑,不知在查什么资料。这会儿也不看了,问周珩:
“你手机有信号吗?我这边没信号了。”
“劝你放弃,这里的山路十八弯,信号塔都找不到你。”
“那万一流落到山里,有哪些联系方法?”
“没有办法,除非有海事卫星电话,不过那东西可贵,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乔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