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宜市是一座一线城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座座立交桥宽阔平坦,四通八达。这里生活节奏很快,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
迟礼提着两杯奶茶和两份蛋糕,驱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别墅区。这里的安保措施严格,但保安看见这个熟悉的面孔,赶紧笑着朝她打招呼,打开门放她进来。
不愧是高档别墅区,一条路走下来,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花香,路旁的花树枝繁叶茂,有些人家的院子里种着果树,树上缀着零零散散的红色果子。
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家里当官的,或者是什么企业大老板,又或者是什么大明星。
迟礼来到其中一栋别墅前。外墙以浅黄色为主,墙体上覆盖着胡桃木色的窗框和浅石灰色的装饰线,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她熟练的输入密码就打开了大门,脚还没踏进去,眉头就已经蹙起来了。
这个房子的装修富丽堂皇。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墙上悬挂的巨型画作和沉稳大气的家具让整个空间充满了艺术气息。
可是在这样华丽的房子,大厅里一片狼藉,换洗衣物随意的被丢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没有扔掉的外卖盒,稀稀拉拉倒地的酒瓶,垃圾桶也爆满到合不上盖子。
比猪圈还脏乱差。
迟礼紧闭双眼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她的强迫症和洁癖非常严重,假如造成客厅这副模样的作俑者是迟柏的话,迟礼会暴跳如雷,抓起那塞满一个星期的垃圾桶往他头上甩。
客厅里没人,那应该是在楼上。
于是迟礼朝楼上喊人:“姚园!”
没人回答。
迟礼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在家,于是又试探的喊:“姚园!”
“吵死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回应,迟礼有种被戏耍的感觉,焦急的往每一处地方扫视,只见一只手从沙发后面举起来,然后一掌拍在沙发靠背上站起来。
迟礼皱着个苦瓜脸看着对面的人,身上原本华丽的黑色花苞裙,已经被她吐的发黄,头发乱蓬得更是像做实验失败被炸了一样。
姚园和迟礼的风格天差地别,和迟礼相比,她完全就是御姐,细长的眼睛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平时在外人眼里慢热,没表情,说话语速低而快,人称小鞠婧祎的姚园,那些有病的,邋遢的,丑得要死的样子全都被迟礼看了个遍。
迟礼习以为常。
姚园揉了揉还无法完全睁开的眼睛,随后又无力的栽进沙发,双臂摊开,像死了一样。
迟礼感觉得到她的心情很差。
“平时比赛输了也没见你这么伤心。”面对眼下的垃圾堆,迟礼无从下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面露嫌弃色的替她收拾烂摊子。
姚园昨晚跨市参加音乐演出去了,在大提琴被提上台的时候,她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比赛名额被替了。
为了这一次演出,姚园穿上了高定缎面的黑色花苞长裙,化了漂亮的妆,用卷发棒卷过的长发温柔的搭在肩上。却在准备上台时被一个女孩超速上台,那个女孩特地回头,甜笑的看着姚园,她的眼线拉的比姚园的还要长。
这个演出是省级的,能登上这个舞台的都不是普通人,姚园苦拉大提琴那么多年,竟然被自己期待已久的演出浇了盆冷水,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主持人告诉她可以去观众席里坐下观看,她笑着婉拒了,落魄离场,坐了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回来。她彻夜未眠,早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酒喝。
“你今天不用上课?”姚园两条雪白的腿懒散的搭在茶几上,这副在外人眼里看来反差很大的模样,和她千金的身份完全不搭边。
“你不也没上课,就准你请假?”一说到请假原因迟礼就来气,迅速的翻了她一眼,烦躁的帮她收拾桌上的盒子。
姚园怔怔的看着她:“你上学请假你妈不削你?”
迟礼开始捡地上的瓶子,时不时能闻到飘过来的酸怪味,不耐烦的倒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先换掉这件散发着恶臭的裙子?”
看来心情不好的人又多了一个迟礼。姚园幸灾乐祸的笑了,走到柜子前把蛋糕和奶茶拿下来。
迟礼和姚园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连脾气暴躁程度都差不多。只是当这两个傲娇货碰在一起时,居然没有了对待外人时的娇气和暴躁,反而会互相包容。
“断片了吗?”迟礼收拾完客厅,叉着腰立在姚园面前,愁眉苦脸的看着她那令人作呕的裙子。
“我倒是希望断片。”资深酒鬼睁开眼,苦笑着说,“迟礼,要是哪天你钢琴被人砸了,你是什么感受?”
迟礼耸耸肩:“没人敢这么干。”
上了高三以后迟礼平时除了弹弹钢琴解压,没有空再去参加任何一场演出了。但姚园是复读生,对于她来说复读就等于重温了一遍熟悉的电视剧,她今年高考因为作文忘记写题目,被扣了两分,没有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公立学校这几年不招复读生,姚园去了迟礼所在的私立中学。
园姐家有的是钱,精力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