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母亲,女儿错了什么,您只教导,何苦动起手来,当心身子。
陆老夫人见她这模样,到底手上四个儿子,只这一个女儿,气消了大半,“顾书卿此女,你不要再碰。”
“母亲!”陆淑高声起来,“这算了什么?母亲反为个死人的女儿,打起自家人来了!”
“你这个糊涂东西!”陆老夫人敲了敲手杖,“她怎么样,还能翻出天去?!到了也不过一副嫁妆,都是公用里出的,你气恼什么?闹得这出戏来,风言风语,你怎么自处?!”
“我就是容不下她!”陆淑双眼发红,似气愤至极,“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女儿,是个续弦!我的儿女,也无法做名正言顺的嫡子女!”
陆老夫人心凉了大半,“你,你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哪里学来的逼仄心胸?”
“母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陆淑趴在陆老夫人的膝上,“我总要为我的子女谋计啊。”
陆老夫人一把推开了她,“你就将你的傲骨,折在上头吧。”
陆淑没去追她母亲,她早就下定决心。
这条道再黑,她也要走到头。
得知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有幅遗像,挂在『问画堂』,顾书卿请示过老夫人之后,叫着金钰相陪,去祭奠她从未谋面的母亲。
画上的美人再好,到底只是画。
何况于现今的顾书卿而言,只是张,没被寄托情思的死画。
“金钰,你有信得过的人么?”
“回姑娘,有的。”
顾书卿对着画像拜了一拜,立起身来,“那好,你去拿上银钱,打听打听那个小师父,有没有受苦。”
她停了停,“我只信得过你了。”
金钰也没多问,只应了是。
外头有人来传信,顾延盛回来了。
顾书卿起身出去,金铃等着外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便宜爹。
同她想的太不同,以为是个痛失所爱,官场平平的羸弱书生,哪知道,是类屠夫的膀大腰圆,不怒自威,两眼一瞪的,自视高傲假文官。
每个人进食的动作,如同机械设计好的一样,沉闷、压迫的窒息。
只听说饭后,林玉琦进去一趟,与顾延盛密谈后,出来时,他的脸色不大好看。
“今儿看顾的人,怎么好像又少了些?”
金钰环顾四周,“是。”
顾书卿向后看了一眼,祠堂里的画,不动声色离开了。
“姑娘的气色,怎么好像又差了点?”金铃正倒药汤,打眼看去,顾书卿的眼下乌青,又深了一层。
顾书卿没有搭话。
金铃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日她在众人面前,托出红墨一事,顾书卿非但没有罚她,还保她下来。
只是她问心有愧,终日惶惶不安。
金钰听见,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姑娘?这是又不得安眠了?是否叫个大夫瞧瞧?”
“可打住,这些药汤尚未完呢,你又给我加。”顾书卿摆摆手,“你们快些出去才是。”
等了关门声,她再抿了一口,就把这苦哈哈的东西倒进盆栽里。
“金钰,金钰。”
金铃推门而入,“姑娘,金钰被二夫人屋里的初荷叫去了。”
“这样。”顾书卿指着桌上的香,“我再去问画堂,向母亲拜安,你同我去吧。”
“是。”
到了【问画堂】,顾书卿把金铃支出去,“你也出去。”
金铃早得了陆淑的令,巴不得只留顾书卿一个在这里,当即出了门。
顾书卿盯着画,懵然许久才起身。
这边内厅吃着饭,顾延盛多看了顾书卿几眼。
他近几日,是被林玉琦闹得有些头疼,明里暗里,都在告诉他,她要带走顾书卿,收作女儿,昨日连他母亲,也表达出,四姑娘去给林玉琦做女儿,才是最好的。
他觑着眼去瞧他那女儿,似乎同以前看过的,没有分别,怎么就突然成了香饽饽,被人那样念叨。
“老爷!问画堂走水了!”
才刚脱了鞋躺下的顾延盛,这下鞋也不穿了,当即跑了出去。
陆淑不紧不慢的起身,“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
“都办好了,夫人安心。”
顾延盛到了的第一感觉,就是:救不了了。
外头有人来传,顾延盛提了把剑,闯入她的院子,显然他是个没杀生过的,拿剑的手,都在抖。
彼时顾书卿,正举着油灯看古迹。
他举剑砍来,显然没有把好角度,只是削掉了桌角一块儿。
她起身躲避,把凳子都带倒。
“你知不知道?!”他高举着剑,睚眦欲裂,“那是她最后一幅画!最后一幅画!最后的!”
“父亲心里有气,也该对着罪魁祸首!”顾书卿没有半点惧怕,甚至高声骂起他来,“何必到女儿这儿来发邪火!画像里,那是我的母亲!”
“你不是她的女儿!你怎么配!”顾延盛的剑落下来,砍中了方桌,桌子咵地裂开来。
顾书卿也是一愣,他竟然知道她换了个芯儿么?
金钰见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