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悠闲地山游出,看上去虚弱,却兴奋。
鬼坊这才注意到,这九婴的本体上,八额顶竖目都是闭上的,但它新养出的这妖胎分|身,却有一棱镜一般的竖目,里头藏着幽蓝之火,能够直照人魂。
鬼坊这才意识到它在进阶。
原来它未受伤,它动断身,以献祭养新身,是为了进阶。
就像为了印证鬼坊的猜测似的,九婴轻蔑地扫了一眼尚还苟活的人们,自顾自闭上眼,释放妖力。
它的身躯一下子变大,亦如那个分|身一般耸立云端。
接着,两处黑须相接,妖气盘旋于地,分|身本体渐渐相融。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要逃,但他们被冲的妖气缠住步子,根本走不出这片囚笼。
融合结束,鬼坊看向九婴,它新养出的分|身度变得不一样了。
分|身单独存在时,是妖妖胎的修为,可当它本体相接,修为忽然大涨,额间竖目微张,有一种近乎神的可怕可谓。
鬼坊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两身融合,眼下是九婴最虚弱的时候,如此刻不杀了它,他们也许会错失最的机会。
神已离人间,这世间还有谁能对付妖神呢?
鬼坊这样想,在场其他修士也这样想。
左右逃不了了,不如为自己,为苍生,拼上一场!
一个接一个的修士祭出了自己的灵器,一人之力或许微弱,可是一众半仙视死如归,也足以令地变色。
九婴却并不害怕,它扫了这些修士一眼,如同看蝼蚁一般。
然它说:“看够了吗?帮杀了他们。”
这句好像是对一个作壁上观的局外人说的。
于是在漫的妖气,真出现了一个局外人,一个……幽白的鬼影。
谁也不知鬼影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他好像一直就在,一直跟在九婴身边。
甫一出现,他是淡淡道了一句:“你太大意了,记得提醒过你,献祭之时,不要轻易在人露出你的本体,惹麻烦不是?”
所以他得清理掉这些麻烦——灭口。
九婴强,白衣鬼影更强,他的修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弹指间杀身夺魂,根本不容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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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坊说到这里,不禁闭上眼。
幽谷的昏暗在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烙下深深的影。近千年过去,这段往事还是如同长着利齿的轮,能将他尖血肉碾磨成灰。
“在场修士无一逃脱,除了……。”
上古钟离氏驭兽为神征战,神赐钟离一族的秘宝秘术终于在这一日派上用场。鬼坊取出一竹笛,在一片青烟消失无踪。
之,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的时候,当一个人的一生剩下一个过于强烈的目标时,往往会徘徊不。
鬼坊的目标是复仇。
为了姬宵,为了无辜丧命的修士,为了九婴的欺骗,那年因为一时大意帮助九婴,牵连所有人的自己。
他自责至极。
鬼坊想要回钟离家的,好在这一次,他非常地小,在族外躲避盘桓了半月,待到朔月当夜,妖气横生,他终于在周遭捕捉到了一点九婴的妖气。
九婴知道他是钟离家的人,来这里找过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离家不能回了,否则牵连至亲族人。
没有人,会是这九婴白衣鬼影的对手。
鬼坊在月下想了一夜,翌日破晓,露水沾湿衣衫,他转过身,在一片青烟的遮掩下,离了故乡。
他也不会回来了。
他这一生的路自此已改变。
今漫漫岁月,世间若有钟离氏,他便不姓钟离氏,世间若无钟离氏,他便是唯一一个保有古姓,养兽驭兽的人。
“算下来,快要一千年了……可是,九婴不死,鬼影不死,怎么肯死?”
鬼坊道,“的修为不高,仅接近分神,原本无法活过如此漫长的岁月。但知道一种秘术——养魂。等到身躯老去,找到一个三命相合的躯体,然寄生其。”
“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可、可忽然发现——”鬼坊说到这里,语速忽然加快,看向阿织的目光也染上嫉意。历千年岁月涤荡,他原本孤僻高傲的情变得十分古怪,时而直白,时而莫测。他恨声道:“忽然发现,原来养魂竟会吞噬原的魂,下不去手,也没有你这样的运气,有榑木枝护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