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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待要劝,很快,花谷就赶来了,他挥手打发了修士,跟奚琴见礼:“琴公子。”
旁人以为奚琴停留在淬魂,但花谷知道,琴公子眼下已在分神之境。
奚虽然贵为三大世,出第三位分神仙尊,实在是罕事,玄门强者为尊,何况奚琴是奚的嫡系公子,他的任何决,花谷都不会妄言干涉。
“如何?”奚琴道。
这一句问得莫名,但花谷岂是自闭视听之辈?
琴公子闭关前,唯一叮嘱的事,就是为徽山姜遇请仙医,此刻他心绪不宁地从静室出来,为了什么?
花谷道:“请过仙医,竹杌长老也自请为姜三小姐试脉,但三小姐拒绝了。”
“她拒绝了?”奚琴步子一顿。
“是,三小姐似乎自己的状况心中有数,并不希望旁人过问,花谷便没有多事。花谷命人收拾了近山堂,给三小姐暂住,三小姐眼下带两只妖兽住在那里,除了头一托庄中下人送去卷书、一包瓜子,之后乎没有出来走动过。”
无支祁什么都爱吃,书卷和瓜子,应该是为灰鼠讨的。
近山堂的位子其实有些偏,十分僻静,但阿织来说,僻静其实更好。
奚琴道:“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非常不适,无事不要去打扰她。”
“是。”花谷道,“花谷已吩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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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荇山后,我和山雀东躲西藏了好年,后来没人找我了,我偷偷溜回去看过,不过那里新布了很厉害的法阵,有人把守,我不敢上山……”
“……再后来,我和山雀约,我去找阿织你,他去找夙,看谁先发现踪迹……”
“我当然知道你都不在了,可是,你那么厉害,万一、万一没死呢?”
“我记得有一年初春,阿织你忽然要下山,我追出去,问你去哪,你说的就是慕。后来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慕在伤魂谷。结果我到了那里,找了好年,没找到慕不说,一个妖道胁迫,就是五蕴宫那个弄梅散人,他逼我去偷灵草,然后打这个幌子,诓了一群修士来祭天妖……”
近山堂的一处八角亭中,银氅蹲在亭栏边,一边剥瓜子,一边絮絮叨叨地阿织说道。
初初坐在石桌上,听了他的话,嘲笑道:“说自己是凶妖,随随便便就人利用,你不蠢谁蠢?”
银氅道:“无知小辈,换了是你,只怕连伤魂谷在哪都找不。”
这两间,这两只妖不是第一次争吵了,一言不合的次数太多,这回没打来已不错了。
初初袋要反唇相讥,这,他受到什么,从须弥袋里摸出一枚传音玉石。
玉石正发出温润的亮色,初初蹙眉看了一眼,直接拿给阿织:“找你的。”
传音玉石祭在夜空,阿织道:“奚寒尽?”
那边一沉默,半晌,奚琴“嗯”了一声,然后他道:“阿织。”
这声音融夜风,听上去竟是沉静,阿织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这语气不太像平的奚寒尽。
她有些怔然地立在传音石前,不知是为这莫名的语气,是因为他得知了她的真名。
过了会,奚琴又开了口,带惯常的笑意:“阿织,这才是仙子的名字?”
天妖倒下,银氅在满目疮痍的河床上奔向她,到底是他听到了。
阿织这个名字,外界并非全无知晓,他是三大世的人,一查即知。
她若认了,就等同认了她究竟是谁。
阿织想否认的,可她想那她从慕禁地出来,看到他一身是血。
她道:“嗯。”
然而奚琴竟不曾追问,他说:“你朝后看。”
阿织听了,回身望去。
月洞门下,溶溶月色中,他一身霜白,不知是何来的,也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格外沉默地看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