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姒玄问了蓁蓁那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之后,他再也没有过来过,只在她生病的时候,来看一眼,似乎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
反而是大妃开始主动亲近起她。
因为怕传染,大妃过来之前,宫人们在她的床榻前放了一个屏风,阻隔一下,以蓁蓁看,聊胜于无吧。
蓁蓁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在她的印象中,人似乎除了受伤,死亡,其它事情是不会感到痛苦的。
但“生病”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次被异乡称为“风寒”的病,让她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冷的可怕,抱紧宜人为她装的汤婆子,可还是身上发冷。
大妃用半生不熟的大夏话说了半天,她都没反应过来,耳边叨叨不停,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大妃为什么会大夏话。
蓁蓁是个很坦率的人,她这样想了,也就直接询问了大妃。
大妃性格远比第一眼看上去更和善,她是个爽朗的女子,坦诚回答道:“我是远嫁来的,刚过来的时候和大汗也挺恩爱的。”
“他母妃是夏朝人,所以他很喜欢大夏的文化,为了讨好他,我特意找了以前服侍过夏娘娘的人学了夏朝的话。”
蓁蓁反应慢了半拍,夏娘娘,她忽然想起之前姒青对她称呼,意识到可能是有原因的,扑哧笑了起来,嗓子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非常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母亲竟然是夏朝人啊,叫她“夏娘娘”难道是姓夏?”
“不是啊。”大妃语气理所当然,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曾经先皇赐给她的封号是珍妃,但后来她被先皇送给了几个叔王,现在大汗登基,因为她是夏朝人,所以我们都称呼她夏娘娘。”
“她似乎姓……”大妃抚着额头,绞尽脑汁在思考,“我好像听大汗说过,姓什么来着?”
好乱的关系啊,蓁蓁眨了眨眼睛,小声骂了两句已经死了的大金先皇,那男人太不是东西了吧,真把女人当东西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宜人似乎曾经说过姒玄的身世有点问题,捂着嘴咳了两声,打断了大妃的思考,问道:“姐姐,那……大汗是先皇亲子吗?”
“当然是啦!”哪怕隔着屏风,蓁蓁也能看到大妃投来的惊讶的目光,对方睁大眼睛,看起来有点可爱:“你为什么会觉得,先皇会不把汗位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大妃絮絮叨叨起来,“其实我觉得吧,先皇早就后悔那样对夏娘娘了。”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看着都是自己亲信,才小声呸了一声,“把人逼死了,又来后悔,我呸。”
蓁蓁被大妃的可爱逗笑了,她想,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喜欢像大妃这样有意思的女人,她笑着笑着,头晕的厉害,连声咳起来,大妃紧张地关心了她两句,又嘟囔道。
“大汗怎么可能不是先皇儿子,那性格完全随了他。你是不知道,当时纳你为妃,姒晅嘴上不说,后来闹的有多厉害,大汗还不是把压下去了,还把人又派出去了。现在可好,说不来,就不来了,脑子有病啊。”
最后一句脑子有病,大妃说的很轻,她的婢女似乎扯了扯她的袖子,大妃尴尬的笑了笑,蓁蓁抿了抿唇,忍住笑,想起姒玄那张绝美的脸,为了他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我和他,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的。所以他不来就不来,没有关系。他长得很好看,你不要骂他。”
大妃成功被她逗笑了,如果不是婢女拦着,她恐怕都要冲上来揉她的脸了,“你怎么这样傻乎乎的啊,一点也不像外面说的那种,那种,什么,怎么说来着,对,妖妃,狐媚。”
傻乎乎啊,蓁蓁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她,虽然大妃看不见,但她还是软软地笑了笑,并没有辩解。
她扎了姒玄一刀,他要是一直能对她笑嘻嘻的,那才是见了鬼。
大妃失笑,她叹了口气,郑重说道:“大汗是好看,但他没有心。”
“我也好,柔儿——就是生了大皇子的。她是他的婢女,最后就是你。我们,他都不爱。他似乎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大妃顿了顿,她又解释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柔儿讲的。柔儿从小服侍他长大,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女人了,只可惜啊……”
说起情敌,大妃并不像姒晅的大福晋那样充满着妒恨,反而更多的是欣赏和怀念,她叹了口气,又有点不确定地道:“有的时候我觉得吧,大汗似乎在寻找什么。”
“但他要的东西,柔儿给不了,我给不了,你也给不了。”
蓁蓁似懂非懂,她好像听懂了,但又不太明白,她忽然想起来,那天他们一起逛王庭的时候,看到的那片枯林,赶紧问了大妃。
大妃想了想,道:“那似乎是先皇为夏娘娘种的红梅。”
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大妃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临走前,对方似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说道。
“我记起来了,夏娘娘原先姓沈,好像还是什么大夏将军的女儿,记得不大清了,康贝勒——就是姒燮,他应该记得更清楚一点,他母亲是以前在夏娘娘跟前服侍的婢女。”
姓沈,蓁蓁愣了一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