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随便挑了几本书,想着那位应该不会来了,气鼓鼓地拨弄着腰间挂着的玉佩。
书店的老板替她把书包起来,她准备等袅袅过来给钱,老板却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她腰间挂着的玉佩,笑而不语。
她愣了一下,忽然冒出冷汗。
蓁蓁指腹触及腰间挂着的玉佩,上面的月光花纹簇拥着中间的“红”字。朱,红也。
她点了点头,道了谢。这家书斋是她随便挑的,是凑巧,还是因为,对方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蓁蓁不得而知,她抱着书,出了店铺,对方既然知道她来了,那就没有必要再逛下去了。她并不去思考,表哥不肯见她的原因,因为没有必要。
她出了店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忽然发觉,能动手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哎,她叹了口气,这里的人,原来过得也挺辛苦的啊。
若曦和两个婢女在路边摊子上,吃馄饨,对方眉飞色舞似乎在讲什么,巧慧认真听着,袅袅则是安静地垂着头,吃东西。
蓁蓁走过来,若曦欲言又止,但什么也没有问,等她们一起坐上马车上,对方才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七爷喜欢你啊?”
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慢吞吞开口,给了一个不肯定,也不否认的回答:“是和不是,很重要吗?”
若曦一愣,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好像也对?”
蓁蓁看着她,心情有点沉重,只要想起皇帝,她就开心不起来,恹恹地说道:“……中秋灯会那天,我遇到了皇上。”
若曦眼睛瞪得很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蓁蓁却不肯再说话,被问的烦了,干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对方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等快到贝勒府,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中秋那天吗?”
若曦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听十爷讲,那天皇上他们在宫外遇刺了,太子爷还受了伤。据说,是前朝的人动的手,但是……”
听到太子受伤,蓁蓁猛地睁开眼睛,她还没开口问,就反应过来,目标如果死了,她任务肯定直接失败了,那太子就算受伤肯定也没死。
于是,她选择了闭嘴,听完再问。没死,问题就不大。
若曦接着说道,“我听十爷的意思,太子爷似乎怀疑……不是朱明后裔动的手。而是……”
她停住了,投给蓁蓁一个小眼神,似乎在说你懂的。
太子怀疑是他兄弟动了手脚?
蓁蓁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她摩挲着腰间玉佩上的花纹,轻声问道:“太子受了伤严重吗?皇上,应该没出事吧。”
若曦大大咧咧道:“不严重,就伤了胳膊而已。皇上当然没事啊,那群刺客根本不是冲着皇上来的,要不然,太子能怀疑是自己兄弟嘛?”
不至于这么蠢吧?蓁蓁眨了眨杏眼,此时她倒是相信起是朱明后裔干的,她吸了口气,从腰间戴着的香囊里取了一颗药丸吞下去,“十阿哥肯跟你讲这些,看来……他还是没放下对你的心思。”
若曦露出几分纠结,她垂下头,玩着手里的帕子,“放不放得下重要吗?他已经要娶明玉做嫡福晋了。”
“那又怎么样?”蓁蓁很不解,她发现自己弄不懂这里的人的心思,她歪着头看若曦,理直气壮道。
“你喜欢他,跟他娶不娶明玉有关系吗?明玉也只是他的嫡福晋而已,又不是他的妻子。”
若曦抬起头,她的眼眶有点红,倔强地反驳,“但,但明玉就是他的妻子啊。”
蓁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喜欢十阿哥的啊。”她笑盈盈地勾住若曦的胳膊,语气轻快地回答:“如果十阿哥将明玉视作自己的妻子,那么为什么不把他府里的那些侍妾遣走啊?”
若曦怔愣看着她,蓁蓁认真地道:“作为伴侣,保持忠诚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吗?作为丈夫,十阿哥可以三妻四妾,但他的妻子明玉、他府里的侍妾却被要求对丈夫的忠贞。”
“这样的规则,真的合理吗?”
若曦看了她很久,目光复杂,一直没有回答,垂着头的模样,显得有点黯然。蓁蓁打个哈欠,她揉了揉眼睛,眼角泛出困乏的泪水。
马车停了,袅袅掀开车帘伸手扶她,蓁蓁搭上对方手,听见若曦低低回答了她,“你说得对,这并不公平。”
她没有回头,扶着袅袅的胳膊下了马车,当然不公平了,哪怕是安全区都不是绝对公平的,但那里,至少能有一个成为强者的资格,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却只能让人作呕。
时间一晃过得很快,除夕刚过,蓁蓁又病倒了,不过正合她意。明明没有多严重,她偏偏让所有人觉得她病的很严重,于是成功地留在了自己院子里,不用出来交际的了。
可能是因为她病着病着,别人都习惯了,除了七爷府送了补品来,其他人的反应都很平静。
她缩在自己的小屋里,津津有味看着游记,听着袅袅气鼓鼓地抱怨,说听婢女在背后议论,说她美则美矣,可惜是个病秧子,哪怕进了宫也活不了多久。
蓁蓁不以为然,因为她们讲的是实话啊,就她这副破身体,早在马尔泰家就诊断出根本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