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兴许是他的信起了作用,渐渐地,父亲便不再狐疑了,连同和陛下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他好几次,撞见父亲进御书房议事,一待就是大半天。
十一月时,各地刺史、两军大都督都上奏希望能返回羽都过年节,陛下出于政务上的思量,仅仅同意了四人的请求,崔思弦便是其中之一。
十二月,崔思弦意气风发回了羽都,崔颖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一时热泪盈眶,但思弦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我要娶他!”
崔思弦的神情是那样坚定,她要娶的人,正是当初跟随她一起调任炎州的那位翰林。
崔颖被气得快要吐血,却只能苦口婆心劝她:“父亲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啊。”崔思弦严肃的神情忽然一松,笑嘻嘻道:“所以我准备请陛下出面,帮我说服父亲。况且,父亲也未必不同意,他跟母亲当初不就打破了门第之见吗。”
崔颖爱怜地看着她,叹口气。
他们默契地岔开了话题,崔思弦忽然提起,那些被外派去地方的崔氏子弟家眷,不由叹气:“夫妻长期分居两地,感情不免变淡了。他们写信时,一直跟我诉苦。”
“不过,这也是皇恩浩荡,陛下看重!”
崔思弦絮絮叨叨地说陛下种种好,眼眸泛着异彩,崔颖无奈地望着她,心中不免苦涩,倘若当初他没有进宫,想必现在,他也跟妹妹一样崇拜陛下,恨不得为她赴汤蹈火。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枕边人跟朝臣到底是不一样的。
崔颖想起陛下传信今晚来看他,心中一甜,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妹妹大大咧咧的嘱托。
“陛下膝下无子,于社稷不安,二哥,你要多努力啊。”
崔颖不免被噎住,他又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好心酸地点头。
崔思弦又跟他嘀咕了两句,那几个未婚先孕的崔氏子,崔景宣那个目盲的残废,怀孕都快生了,还不愿意说孩子生母是谁,大约是琴师乐伎一流吧,实在令人鄙夷。
这一月,陛下终于舍得离开御书房了。
陪她一起建国的心腹旧臣,仅仅缺了封帧没回来,几人难得相聚,他们举办的诗会、马球赛,陛下都赶去参加了,回宫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虽然崔颖不喜欢那些泥腿子,但看见陛下开心,他也很欣慰。
年末宫宴,陛下并没有来参加,似乎是在御书房和两军大都督商议国事。
没了陛下的身影,这一年的宫宴,对于崔颖而言了然无味。
宫宴结束,许多人便要赶回地方了,崔颖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妹妹,然后他在永乐二年之初,迎来了当头一棒。
崔景宣生的那个私生女,竟然是陛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