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里的大夫还有一些对她救人的手法感兴趣的百姓找上门来，焦悦也没推辞。
将好友以前教过她的所有急救手法，都说给了大伙儿听。
本来珩朝经历那么多天灾人祸的，人口就少得可怜，大家多学些急救手法，少死一些人，也是焦悦乐意看到的。
只是，等大家伙儿讨教了那些急救手法，准备离开的时候，焦悦的面前突然蹦出一个人，二话不说对她跪了下去。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愿自请为奴，给将军和夫人当牛做马，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死里逃生的妇人声音还带着被毒烟熏烤过的嘶哑，莫名就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心。
焦悦算是一个很心大的人，但不代表她没看出周围人眼底淡淡的同情，还有一丝期盼，似乎盼望着她能收了这个曾经受尽苦楚的妇人。
后面的话，焦悦没听清，只光听前面这几句话，她就已经怀疑自己幻听或者耳鸣听岔了。
“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就好，犯不着为了点儿救命之恩，卖身为奴。”
电视剧看得多了，对这样的桥段，焦悦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尊重别人的想法。
然而，当这档子事儿落在她自己的头上，就不美了。
她救人，是因为同情心所致，见不得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但不代表，她救了人，就得让人家卖身为奴。
更何况，她是不怎么耍心机，但不是傻。
救了人，别人会说她心善。但救了人，人家卖身为奴，她还收了，搞不好就成了挟恩求报。
面前这人还嘶哑着嗓子想要说服她，焦悦却逐渐有些烦躁了，忍不住抬头观望，看到了从远处回来的男人后，眼睛一亮。
大清早就出了门的程子煦一手拎着一个油纸包，见焦悦的表情不对，加快了脚步。
不到一会儿就站在了焦悦的身边，把手里拎着的油纸包递给了她，“尝尝，外头用你的方子做出来的点心。”
焦悦笑眯眯地收了点心，低声跟程子煦说了现在的情况，便去了一旁。
正准备拆开油纸包品尝点心时，不小心就看到了还跪着的妇人看程子煦的眼神。
顿时，整个人跟哔了狗似的，膈应的慌。
想到付管事跟她说过的八卦，顿时，焦悦就没那么客气了，几步走回去，把油纸包往程子煦怀里一放，将程子煦推到一边，自己重新站到了对方跟前。
“听说你原本是富户的正妻，后来富户救了一家子，就被那一家子的闺女缠上了，接着你就心甘情愿从正妻变成了妾？”
“怎么的，回到自己的娘家，别的没学会，学了那一家子难民的本事？”
她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着她的面，一副特别倾慕程子煦的模样是膈应谁的来着？
就算她现在跟程子煦没啥，但明面上也是夫妻，不生个气发个火还真把她当菩萨来啦。
周围本来还有些同情之色的百姓，在听到焦悦的话后，便忍不住盯着妇人瞅。
大家也不傻，之所以没急着说话，也是因为还感激着焦悦能毫不藏私地教会他们要命之时，该如何才能救人。
能学会一招半式，就可能在家人性命危急之时，求得一线生机。
看到妇人哑口无言，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告辞，留下还跪着的妇人，扬长而去。
出门不久，遇上出去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维持生计的老人，顺嘴提醒了一句。
“去管管你闺女吧，夫人救了她的命，她还去恩将仇报，肖想将军，也不想想，她一个被遣出的妾室，可配得上将军。”
人呐，吃一堑长一智，这叫知错能改。
但是吃了亏，自身却行径不良，还是从让她吃了亏的人身上学来的，便有些不好说了。
老人家到将军宅子里的时候，刚好听到程子煦最后一句显得极为冷淡的话。
“念在令尊劳苦功高，本将军这次不为难你，但若是再有下次……”
看到老人进门，程子煦轻叹一口气，吞下后面的话，只深深地瞅了她一眼。
老人看了一眼女儿，对着程子煦深深弯下腰去，“老妇会带她回乡下娘家，明日便启程。”
“可让廖西廖东两兄弟一路护送你们过去。”
“多谢将军。”
等老人拉着女儿离开，程子煦便看见焦悦眼中亮闪闪的好奇心，“她爹是谁啊？”
一边说着一边去到石桌那儿坐下，继续拆开油纸包，准备尝尝别人拿她的方子做出来的点心。
听故事嘛，还是加点儿点心比较好听。
“早些年，两国交战，这座小城一不小心便沦为战场，城里被他国入侵，血流成河。她爹也是个人物，用了计谋，保住了城中大半百姓的命。”
“若非如此，此女回城，光是流言蜚语，便能要了她的命。”
城中百姓看在她爹的面上，并未对她过多苛责，他也会时常派人照拂一二。不曾想，竟还让人因此有了别的念头。
【嚯，魅力大的嘛亲亲】焦悦挤眉弄眼，啃了一口蛋挞，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嗷，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