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天留下的?”
沈映宵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提楚宗主就提楚宗主,看我做什么,好像我和他关系很大似的。
好在不用他回答,宗主已然摇了摇头,眉宇间一片凝重:“写信之人灵力与他不同,且并无魔修常带的浊气。这世上……竟还藏着另一个合体后期。”
“还有一个合体后期?!”
不论写信之人究竟是谁,这种境界的人发出的警示,不可等闲视之。
一时也没人再怀疑沈映宵带来的消息,只是难免将“魔尊马上要突破到大乘期了!”这条消息带来的恐慌,迁怒到了他的身上:“此等大事,何不早说!”
沈映宵叹了一口气,努力揣摩着自己前世的思路:“魔尊行踪莫测,魔源位置也至今成谜,便是告诉了师门,恐怕宗主和各位师叔师伯也难以应对……”他无视众人各异的脸色,坦然继续道,“所以我当时突然冒了个念头出来。”
沈映宵体质特殊,乃是极为罕见的仙灵之体。
这体质听上去清冷如仙,实际上却因为能与各种灵力完美相融,是各家眼馋的极品炉鼎。
用沈映宵如今的话来描述,他这体质就像一款无副作用、无使用上限的橙品大补丹,用在任何人身上,都能无差别地为对方提升修为。尤其对那些卡了瓶颈的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佳补品。
这种体质,修真界几乎无人不知。
沈映宵于是也没多解释,继续道:“我修为已至元婴中期,若是魔尊真的找到了魔源,成功用它升至大乘期,我便也能将修为渡给楚霸天,助他晋升——届时我们与魔宗都有大乘期的修士,魔尊便是想来清算旧账,也得三思而后行,如今的和平便能维持下去。”
大殿一时寂静。
刚才听到的消息太多,事情太大,众人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梅文鹤重点倒不在这些事上,他目光落在沈映宵身上,折扇抵着脸颊轻轻敲了敲:“……”楚霸天?那位楚宗主好像叫楚傲天才对吧。
师兄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清,看来这次他铁了心要同楚傲天结侣,的确与情爱无关,更没人对他下蛊,只是那热衷于拯救苍生于水火的老毛病又犯了。
正想着,梅文鹤肩上那只巴掌大的仙鹤忽然醒了过来。它在主人颈上蹭了蹭,又轻轻啄了几下。
梅文鹤一怔,目光远远落向大殿之外:楚霸……楚傲天怎么来了?
……
殿里的其他人,似乎对此并无察觉。
沈映宵慢条斯理,讲着他前世的故事:“我幼时曾遭魔宗屠村,满村殒命,除我之外无一活口。正因深知魔宗灾祸,得知此事后,我才一时情急,出此下策……”
的确是下策。
沈映宵一想起前世,就忍不住叹气。那时他心意已决,又想借结侣一事钓出魔尊截杀。因为担心告知太多人,会让事情生变,他在这场集议上硬是什么都没说,也不肯认错,最后险些被当场折掉灵剑,逐出宗门——对名门正派出身的修士来说,这称得上奇耻大辱。
后来是师尊不知从哪听了他要结侣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这才制止了那些苛责。但从此沈映宵在宗门名声尽失,几乎人人冷眼。而这一次……
……
听到沈映宵的解释,宗主和其他峰主脸色微缓,就连听懂了发生何事的弟子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怕的是,魔尊居然悄无声息就已经找到了晋升的机会;而幸运的是,他们这边,同样也有渡劫之法。
宗主重新落座,看向沈映宵:“既如此……”
沈映宵打断他:“不过如今,弟子知错了。”
宗主:“?”
沈映宵:“仔细想来,师门底蕴深厚,怎会惧那魔头。大家同心协力,定有抵御之法——如此大局,绝非我一人能够左右。
“至于结侣之事……庚帖未下,心誓未立,这原本就只是一个空洞的构想。既然宗门觉得不妥,我告罪回了楚宗主便是。此事的确当从长计议。”
“?!”
殿里众人愣在当场。
沈映宵不再一门心思要同楚傲天结侣,宗门的脸面,的确是挽回了。
……可事到如今,谁还在乎这种面子不面子的小事!
比起傲天宗得意不得意、天行宗丢不丢人,此刻显然另一件事更为要紧:若是魔尊真的升到大乘,跑来屠戮仙门,他们该如何抵挡?!
还说什么“从长计议”,仙界对魔源那种东西一无所知,谁也不知魔尊找到它、用它晋升究竟需要多久。万一只过上一年半载,甚至几个月几日,大乘期的魔尊就提枪杀过来了……
大殿里的众人,大多围剿过零星的魔修,也见过魔宗暴行。
从前看到那些被魔宗屠了满门的村落、城池、甚至小宗门,他们只觉得悲悯。
可如今,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那种没顶般的压迫感,令人从心底感到窒息。
众人瞪着坦然跪在殿中的沈映宵,突然后悔刚才没帮他说两句话。
仙灵之体是绝品炉鼎,若是别的仙灵之体,或可强行采补。
可沈映宵修为已过元婴期。到了这个境界,若是他自己不愿,谁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