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边的波动,是不是师兄?”
梅文鹤远远望向生门的方向,顿了顿,又迟疑道:“也或许是师尊。他们的灵力实在太过相像,若师尊被歹人封了修为,倒也正好能弄出这样的动静。”
戚怀风就没那么多推测了,他径直走了过去。
有了火灵分身的经验,如今他将灵力全部敛于体内,循着先前沈映宵告诉他的路线走,在这座大殿中行动反倒自如了很多。
而梅文鹤的灵力,攻击性本就不强,受到的影响更轻。没多久,两人便穿过幻境,来到了“生门”的门口。
很快便看到一个人阖眸躺在那里,安静不动,那身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此时斑斑点点全是血迹。
梅文鹤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呼吸悄然加重。他快步来到沈映宵身边,半跪下身,却迟迟没有伸手,不忍惊扰面前的景象。
这时,沈映宵似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往这边轻轻一偏头。
梅文鹤呼吸跟着一滞。
这时,另一只手从旁伸来——戚怀风回过神,抓起梅文鹤的胳膊,将他的手往沈映宵脉上一按:“我一路辛辛苦苦带你这个医修过来,莫非就是为了让你到了以后盯着他发呆?”
梅文鹤突然被师弟嘲讽,却早已没空理会。
悉心保持着的礼貌距离,被戚怀风粗暴打破。他握着沈映宵的手,指尖轻微滑动,忍不住在那光洁如玉的腕上摸了摸。
眼看着戚怀风脸色微沉,梅文鹤这才回过神,开始认真探脉。
很快,他眉心便蹙了起来,露出几分疑惑。
戚怀风勉强维持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怎么?”
梅文鹤:“先前那些藤蔓分明不是以人血为食,可师兄却被取了许多血。”
他手掌下移,握了握沈映宵的手指,轻轻拢住:“指尖都冰凉了。”
“看病就看病,别总对病人动手动脚。”戚怀风拿剑鞘挑开他的手,暗自后悔带了这个一戳一动弹的麻烦医修过来,“既然失血甚多,你还不尽快给他补血?”
提起这事,梅文鹤总算有了点医修的样子:“这正是我想说的,有人已经给师兄用了补血的丹药——这处秘境里,恐怕还藏着旁人。那些血一定不是藤蔓吸走的,而是被那喂药之人有意取走……造血再取血,将人当做物件来看待,着实残忍。”
这么一想,他顿时对倒霉的师兄更怜惜了,轻轻扶起沈映宵让他靠着自己,同时思索道:“难道是那楚傲天?先前他也被蜃景边缘吞噬进来,却不知去了何处。若是他遇上了师兄……”
戚怀风往下深渊下方看了一眼,没接这话,只道:“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
梅文鹤点了点头。他低头望着一身是伤的沈映宵,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抱,才能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处。
可还没等犹豫好,戚怀风俯身过来,拎起沈映宵随意往肩上一扛,起身就走。
“……”梅文鹤受不了了,“你就不能对病号温柔一些。”
戚怀风走向生门,头也不回:“你既然还有空盯着他发呆,想来伤势也没重到哪去。”
梅文鹤小跑着跟上,不满道:“只能说伤势并不致命,可并不意味着能随意搬拿——师兄体内似是还有一重封印,以及不知名的毒,我尚未完全看清那封印的效果……你手上轻些!”
三人吵吵闹闹地到了生门门口。
戚怀风停在那里,剑柄抵住石门,轻轻一推。
大门洞开,露出一段十数米的长廊。长廊尽头空间流转,仔细一看,竟隐约是傲天宗后山的景象。
梅文鹤怔了一下,看了看这轻易寻到的出口,又回头去望刚才他们探索过的秘境:“作为上古秘境来说,这地方是不是太小了些?”
戚怀风垂眸望着前方长廊中断裂的地砖:“这一方秘境并不完整,更像是从一个完整的秘境上,撕下了一小块碎片。若是范围再大些,楚傲天也瞒不了这么久。”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出口当中。
而在他们走后。
空气微荡,一道身影从石门后面传了出来,于圆形大殿中现身。
戚怀风的火灵分身回过头,望了一眼走远的两个师兄和他自己的本体,转身回到了那条小路。
他站在边缘,尽力穿过层层虚幻的火光,望向下方。
那里最深处,隐约有着师尊的气息。此外还残留着一些即便隔着重重阻碍,也仍旧锋锐逼人的剑意——前者还有可能同沈映宵混淆,后者却足够独特,同为剑修,他绝不会认错。
而这个事实,让戚怀风眉头蹙得更深了:这么看来,沈映宵先前神智恍惚之时,说的并不是梦话,师尊的确就在傲天宗的后山。
可醒后他却又不肯承认,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
楚傲天不是师尊的对手,但他胜在为人阴险,没准用了哪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师尊困在了这里。
再想起沈映宵和凌尘的失踪就在前后脚,且两人几乎同时在傲天中出现,如此一来,真相似乎呼之欲出——或许是那位道心走失的楚宗主,勾结了银面丹修,两人先掳走了沈映宵,又以他为人质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