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哪了?”
“外面……”他给我指了个方向。
“谢了。”
门外的场地上空无一人,通向中庭吗?不会,很容易被楼上的人看见,另一边的花丛吗?不,有学生在那里散步……
前面,禁林。
碎叶子伴着黄昏的风噼里啪啦地掉在我脸上,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没去管它,站起来继续跑——两分钟过去,我还是没有听到或看到其他人的踪迹,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喊一声乔治的名字时,树顶上传来一个人的笑声。
“你比那个小红毛儿准时。”卢西塔咧着嘴冲我笑。
“你说谁?”我按捺着自己的怒火。
“可怜的韦斯莱,穷酸韦斯莱,长着一颗好笑脑袋的韦斯莱,”卢西塔从树上跳下来,在原地站定了,“这就不高兴了?你们俩这点倒是一致,一点就着。”
“我说过咱俩之间的账咱俩算……”我一步步地走近他,“很难吗,卢西塔?别来惹我,别动我的朋友别动乔治!很难吗!”
卢西塔在我们之间举起了一把刀:“我在黑湖边上捡的,怎么样,妹妹?是我们自己解决呢,还是等韦斯莱来了,一起聊聊天……”
他话音未落,我的右手已经把魔杖抵在了他脸前,左手则勾住那把□□的刀刃往回甩,出乎意料地顺利,卢西塔几乎是把它递给了我。
“你擅长用左手。”他认真地介绍着,抓住我的左手手腕往回拉——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斯内普叫我解剖的那些动物们,想起它们微小到可以装作听不见的尖叫,和刀子刺破血肉的触感。
我用力止住了卢西塔的动作,他的胸膛距离刀尖不会超过一公分,诱惑性的距离。
“我不想杀你。”我说。
“撒谎!”他以一种极度高亢的声调怒嚎,我想要松掉刀子,他的另一只手又攥紧了我的手指,力度大得让骨头生疼,“你笑了,那该死的老头子揍我的时候你笑了……我的眼睛是被莱斯特兰奇打的,就因为把钥匙递给你妈妈……你一直都装什么傻呀?你不是看见了吗!”
“放开——”我真的感觉左手要被他捏碎了。
“每个人都害怕你变成默然者(为逃脱厄运而抑制自身魔法的巫师,一般活不过十岁),每个人都不告诉你真相,但我遭受的比你多得多,从来没人关心我的死活,知道为什么吗?像我这样的孩子他们培养了十几个,从出生就被抛弃,被恩赐一个姓氏就给‘他’卖命,就像是一条鬣狗……
这么多年你对我有哪怕有一丝愧疚吗?一丁点儿的歉意?你有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爱上你了?我尝试过,但我天生不是那块料,我他妈甚至不敢在太阳底下吻你……
你跟我一样,是个天生的坏胚。你喜欢看别人遭受痛苦,你喜欢折磨,那我就把它还给你,落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高兴了,是不是?
你应该也尝尝被践踏被抛弃是什么滋味——”
“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当个棋子吗,卢西塔?”我继续强装着镇定,“如果被当成鬣狗的人是我,我会报复那个给我戴上项圈的人,而不是真的像疯狗一样去咬被放出栏的同类。”
他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就在这时,我的身后响起另一阵脚步声,“段里,别!”乔治在叫我的名字。
“看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卢西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打了个寒颤,拼命想把刀尖偏到别的地方去,“和霍格沃茨说再见吧,段里。”
□□彻底没入了卢西塔的胸腔,被强行破开的肌肉组织有种莫名的吸附性,他整个人瘫软下来压在我身上,只有两只手还紧紧抓着我握刀的左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却只有那个试图讨好我的,小心翼翼的八岁男孩儿的模样。
视线开始失焦,巨大的耳鸣声充斥着大脑,鲜血像一股股热流一样包裹我和他的手,沾湿我的衣服,蔓延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
最后一丝理智让我很快回过神,右手捡起地上的魔杖——
“Curemlo.”米卡教我的那句咒语。
喷涌的鲜血停下来了,卢西塔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我手足无措地转回头,对上乔治那双发直的眼睛——“不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