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笔钱,你不追既往,好吗?。”
尤寐被气得眼红跺脚,胸腹郁闷,忍着没扇他一巴掌,眼色一凛:“袁伦,我的电瓶车呢?”
“停楼下了,”他回应着,躁语渐缓,侧身靠墙。她转身进屋,将他的一只背包踹进他的脚边,还把衣架上挂着的一套睡衣扔在他的脸上,顺手将玄关的金属杯子扔向他,忿忿地说:“生而为畜,真是难得,你个骚货,全还给你,晦气!”
大门一闭,声震墙动,袁伦捡起东西,乘梯下去。
她僵在沙发上,忽然坐起身,翻箱倒柜,像所有失恋的女孩一样,整理旧物,找出前天拆空的快递盒子,取出酒柜中未开瓶的三瓶酒,从花瓶里拔出六捆干花,抽屉的六副眼镜,一块电子秤统统装进快递盒子,用透明胶带贴了一圈圈。
她今夜才知道,袁伦送给她的东西,屈指可数。
原来,她与他的感情,浓烈得快,逝得也快。
她将箱子扔向廊道,丢给物业,关门回厅,又躁了一会儿,尤寐发觉手机飘来一则信息,她郁郁地翻开手机,查看短信。
袁伦:尤寐,我会把鞋拿走的,这是我的鞋子。电梯门快进快出,袁伦摁了摁电铃,尤寐并不睬他,隐隐盼着什么,她走到玄关处,打开门上的视频电话,他现在忏悔,她尚且没有看走眼。
可是,声控廊道的灯亮起来了,她从视频电话中看见袁伦打开门口收纳鞋子的立柜,从柜子里翻找着东西,急急地捡走他的鞋,他将鞋子放在膝盖上擦了擦,又吹了吹灰,她竟然比一双鞋还不重要!
鞋子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她竟然成了他随意脱却的鞋,不,她在他的眼中连一双鞋都比不上啊!他抱着一双鞋,径直走进电梯!
那一刹那,她恼凶成怒,她花出去四年的青春还不如一双男人的鞋!情绪失控,她像东蹿西蹿的狼,她撕心裂碎地坐在沙发上止不住地捶腿,她过去怎么就对他满眼迷恋呢?
不堪忍受的不是他的卑劣,而是她浑然不知错付个没完,四年时间,她像一个白痴驻在他用谎言编织的爱梦中。
尤寐倒在沙发上,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她凭什么要为他落泪!大脑朝她贩卖过去的回忆,她心里为什么又痛苦又空落又委屈呢!
该怎么忘记呢!该怎么忘了呢!为什么忘不掉呢!
她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他的脸孔浮出来,他说话的话,一遍又一遍鞭笞着她的神经,鬼知道该怎么办吧!
尤寐一夜烦到天明,就像一条被生剐鳞片的鱼。
正是周六,她困于家中,第一次险些陷入抑郁,她从白天睁眼到凌晨,又从凌晨挨到翌日天光。
周六过后,尤寐撑起精神,松松垮垮出门。
没了渣男,日子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