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火棍挑着火堆,慢慢开口。
“跟你讲个事儿,我爸是在前线巡逻的时候没的,当时飞机故障坠海了,最后连残骸都没找到,我跟他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老头就给我留了一根项链。”
唐珺缓缓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一口气说了一通,没有一点停顿,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讲从书上看来的故事,可那却是他的亲身经历。
“他说了,那根项链只有最优秀的飞行员才能戴上,所以我一直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配得上‘最优秀’三个字。”
他定定地看着唐珺,眼底掀起阵阵波澜,唐珺觉得自己快被吸进去了。
“走了的人没办法再回来,但是他们的期许永远都不会消散,爱也是。”
像是鼓励也像是安慰,邓放展臂拍了拍唐珺的肩膀。
唐珺回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看着他英挺的面庞,看着他眼底印出的火苗,看着他淡然叙述的样子,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邓放的眼神能让她心安。
剑兰挺立,却也有些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是山鹰展开宽广的羽翼予以庇护。
可天地间终究是宽广的,雨停了山鹰依旧乘风而上,剑兰依旧扎根大地,究竟有哪一片热土能供他们依偎?
“我外婆给我起的蒙语名字叫娜日苏。”唐珺有些哑的声音响起。
邓放见她终于愿意开口,跟着接话:“是什么意思?”
唐珺顿了一下,“松柏。”
她低头笑笑,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问邓放:“很奇怪对吧?一个女孩子起这么‘刚’的名字。”
邓放摇摇头。
她又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我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她就希望我结结实实的,健康平安长大,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唐珺手里捏着一截枯草,反复折来折去,最后好像是折成了一个草结。邓放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把那东西扔进火里,拍拍手,随后低头轻轻唱起他听不懂的歌谣:
“kadza-li-\'ho-nossanendei-i:leun-dei-ganza-ha-\'nalendo-,pi:-pi-n\'hai-na-
月升月落,生生不息的世界,永恒的远方
gargsan-da-a-deilugshoqie,gad\'nin-tsa-na-tseila\'ule\'rnei-,
你的轮廓在夕阳中融化,
hitsa-li-in-tsa-na-s,
husendei-hulen-dei-
我到了越过悲伤的幸福,
huhun-na-ternutehda-,
沉默的祈祷,
hohtengei-rt\'da-tehna-,
只为安抚执着的灵魂,
hurgsendei-hei\'yo-hesqi-,
当一切归于寂静,
balieunsden-sin-huyurna-。
我别无渴求”
她的声音轻而悠扬,极具民族特色,一曲闭,戈壁中的风声都静了些。
邓放盯着她被火光照亮的脸看得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出现了她穿着蒙古袍在火堆旁跳舞的画面。
“这是什么歌?”
“图瓦民歌,外婆教我的。”
“嗯,很好听。”
第二天早上唐珺醒来时,发现她正靠在邓放身上,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邓放搂着她靠着自己。
她只记得昨晚又哭又走了很长时间,累的不行,最后要睡着的时候邓放说怕她着凉就坐过来了,后面的她就没印象了。
温暖的气味就在她鼻尖萦绕,察觉姿势不对劲,她赶忙从邓放怀里退出来。这一动邓放也醒了,还带着些刚睡醒的倦态,人呆呆的。
“怎么了?”邓放眯着眼看她,声音是刚睡醒时特有的低沉。
唐珺一下子心跳个不停,站起来就要往前蹿。结果起的太猛,昨天陪着领导又没好好吃饭,这下两眼一黑,手里抓着空气,眼看要倒下去。
邓放眼疾手快要去扶她,但脚因为抱着唐珺坐麻了,结果刚起身就扯着唐珺的手臂顺势倒了下去,完美充当肉垫。
好疼,像倒在一块铁板上,唐珺心想。
好巧不巧,这时候试飞队队员找来了。
远处响起军用越野发动机的轰鸣声,两辆车齐头并进,带起车身后大片的尘土。
邓放一夜未归还联系不上,把他们急的不行,那边又听说唐珺也不见了。
结果他们顺着发现坏了的车的位置一路往前,先是看见人影,再看见的就是唐珺趴在邓放身上,旁边还有一堆燃尽的冷焰灰。
童敢跳下车,咂摸了下嘴,又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什么一样。
他对着邓放他们的方向笑着开口:“老邓,出来谈恋爱早说嘛,害我们一晚上瞎担心!”
高英俊屁颠屁颠跑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成了“O”型。
“邓放,唐老师,你们处对象了吗?”他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