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密密麻麻,不断地拍打在艾迪生的脸上。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昏睡了过去。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可身上的伤让他难以动弹。
老李头仍躺在地上,也不知还没有没气息。
老李头,你不能死,知道吗?你还没带我回家,还没给我起名字呢……所以你……不能死……
艾迪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此时的他实在太脆弱了。他觉得这个世界把他们抛弃了……
模糊间,他看到一个小姐姐撑着伞朝他们走来。
“老人家,你怎么了?老人家你没事吧?”
“……这里是河堤路,嗯嗯……对,有一位老人摔倒了……”
终于有好心人报警了,艾迪生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一半。
紧接着,他又看到有人陆续不断地向这里奔来。有的给人老人做心肺复苏,有的给老人撑伞……直到救护车赶到,再把老人抬上去……
雨还在下着。艾迪生不知老李头的命运会如何,虽然自己受了伤,但那拼死一护,护住了他,便是值得的。
事后他想,其实也不能怪那些人冷漠。在那样一个雨夜,担着被讹的风险去救一个人,的确需要勇气。而且旁边还有一只大狗,可能也是让人不敢靠近的原因之一。
幸好,这件事没以悲剧收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
艾迪生回到天桥底独自疗伤,这段时间小泰迪会时不时给他送吃的,陪他聊聊天。
在他养伤期间,田园帮又过来找茬。这一次,损失两员大将的金毛帮终没能敌过方,包子街再次易主。
“这几天,老大一直愁眉不展。帮里的小伙伴也都说,如果你在就好了……”
艾迪生听到泰迪的转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讲真的,这段时间的打打杀杀,他已经麻了。且不说他现在伤着,就算健康,能以一打十又当如何?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才甘心吗?
可惜这些道理,他仍然无法同狗子讲。
他像个孤独无助的游魂,所有的苦闷只能自己品尝。
那个老李头经常下棋的地方,后来他又再去,听说老李头中风之后,再也没来过。
老李头一生要强,年轻时曾风光过,人生得意。晚年生意失败,风光不再。儿子工作忙,顾不上他,他厌烦老伴唠叨,每天独自出门找乐子。他性格虽然固执,但心态仍然很积极乐观。他喜欢吹牛,喜欢自由,喜欢瞒着老伴偷喝两口老酒,喜欢看孩子们笑,还喜欢像他这样的动物……
可他现在再也无法出来了。
艾迪生唏嘘不已。
不管怎样,老李头的命总算是保住了。至少,他曾经潇洒过。
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人的一生有走不完的路,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你无法预知未来,但你能洒脱地活在当下。
他想,也许他该和老李头学习如何洒脱。
***
艾迪生不再去河堤路。他与那条路的缘分随着老李头的消失而结束。
他后来又去了之前与她相识的那条路,一无所获。
艾迪生郁郁寡欢了一段日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直到帮中再次发生大事,才让他重新警觉起来。
大概是收到了金毛帮内部成员变动的消息,田园帮又来挑衅了。这次他们只有4只,唯一的雌性并没有出现。
面对来势汹汹的对方,金毛帮全体上下严阵以待,丝毫没有露出任何胆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艾迪生在,那就有赢的胜算!
艾迪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方面,对面是4个精壮小伙,而他们队里严格意义来讲,只有他和金毛能打,4比2,劣势一目了然;另一方面,成员们都对他寄予厚望,万一他输了……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只能一边暗自咒骂对方不讲信誉,一边硬着头皮迎战。
“嘿嘿!老金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黄毛得意地晃着脑袋,挑衅意味十足。
“哼!没想到你们田园帮这么不讲信用!果然狗不要脸天下无敌!”金毛气得牙痒痒。
“哎~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听说你们走了好几个成员,担心老哥哥你大受打击,特意过来安慰安慰嘛……”黄毛嘻皮笑脸地回应,接着又话风一转,“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田园帮有意扩招,你们这几个老弱病残我就勉为地收下了。这样包子街可以资源整合,我们的队伍也会变得更强,如何?”
这番不要脸的言论瞬间就把金毛的火气给激起来了,咬着后槽牙狠狠地回道:“你放屁!废话少说,要打就打!”
“哼!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知道这条街谁才是老大!上次你们仗着狗多势众,我看你们这次还怎么威风?!”
谈判失败,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艾迪生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发现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强势,却不过是强装镇定而已。因为他瞧出对方有几只狗子的站姿很奇怪,底盘发颤,这是内虚的表现,说明他们几个之前身体出现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