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晃了晃手中酒杯,随即一饮而尽,又道“我可不是天音寺的弟子,只是久居深山出世不久,故而对世间大事了解不多。”
金瓶儿秀眉微蹙,就她所知,天音寺的弟子个个古板谨守戒律清规,也绝不会说出有辱佛门的言辞。从陈晨的言谈举止来看,确实不像是天音寺的门人。但从他施展的功法来看,又是佛门的手段。
以陈晨的身手,绝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却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门派,这令金瓶儿百思不得其解。
金瓶儿没有继续开口打探陈晨的来历,轻易窥探别人的隐秘,便是犯了忌讳。在尚未分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这样做着实不妥。
心思一转,金瓶儿又想出一个旁敲侧击的办法。旋即望向陈晨开口道“英雄莫问出处,瓶儿也就不多言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听听兄台的见解。”
陈晨眉头一挑,不知金瓶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口道“但说无妨,就怕我才疏学浅,给不了金仙子答案…”
金瓶儿道“兄台过谦了,瓶儿只是想听听,你对如今所谓的正魔两道,有什么看法。”
陈晨听到金瓶儿的问话,便明白了她在打什么主意。但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他也不会受此间人的束缚。
打趣道“以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为首的便是正道。以鬼王宗、万毒门、合欢派、长生堂为首的便是魔道。所谓正魔两道,不是早已分的很清楚了。”
金瓶儿闻言笑颜不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低声道“这种说辞谁人不知,我想听听你自身的见解。”
陈晨心道还不是想看我如何站队,反正闲来无事,陪你耍耍又何妨。当即神色一肃,端正了坐姿。
“世间正与邪,又岂是这么容易划分的。正道之中不乏心怀叵测之辈,魔道之中也非尽是阴险狡诈之徒。同一门派之人也不能一概而论,单以门派定论那就太过绝对了。仙子以为何?”
金瓶儿目露奇光,似是对陈晨的回答极为满意。又亲自为陈晨斟上一杯酒,兀自笑道“兄台这番话,若是落到那些假仁假义的正道之徒耳中,定会被他们排挤。”
陈晨不屑道“何为正何为魔?一些愚人妄言我又岂会在意。是非曲折自有后人评断,公道自在人心。”
“兄台高见,瓶儿万分赞同。”
金瓶儿轻声应喝一句,忽的站起身形。柳眉倒竖一扫娇柔之态,意气风发肆意张扬道“想那天地未分之时,先有天煞明王开天辟地,后有幽明圣母创造万物。从古至今的真理就是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哪有那许多条条框框,都是那些虚伪之人,为了保障自身利益用来束缚世人的虚假谎言!”
“他们才是真正背弃了明王与圣母,自甘堕落之辈!我圣教子弟,又岂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总有一天,明王与圣母的光辉将会光耀大地!”
陈晨看着金瓶儿慷慨激昂的神情,顿时觉着一阵恶寒。心道魔教的洗脑还真是彻底,这哪是什么魔教,这妥妥的就是一个邪教!还说什么天煞明王幽冥圣母,这些人就没有听说过盘古女娲吗…
“瓶儿失态,让兄台见笑了。”金瓶儿忽又坐下,青丝浮动掩唇轻笑,尽显娇柔之态。
“畅谈许久,尚不知兄台姓名,可否不吝赐教?”
野狗道人身子一僵,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询问陈晨的任何消息,便将他带在身边。这也太粗心大意了,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陈晨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名陈晨,一个无名之辈,金仙子自是没有听说过。”
金瓶儿目光一凝,遍寻心中记忆,确定并没有听说过陈晨这号人物。想来是个苦修之辈,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假名。但这都不影响她的谋划…
“此处地处偏僻,陈兄怎会到此?难道也是为了死亡沼泽中,那即将出现的异宝而来?”
陈晨也不做遮掩,半真半假道“我久居深山,对世间之事不甚了解。出山之时恰巧遇到野狗道长,听他说在这里会有个大场面,便随他来见识见识。”
金瓶儿原本料定陈晨别有所图,没想到竟是野狗道人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到这里。心中默默给野狗道人记了一笔,这才说到“小妹也正欲前往死亡沼泽一行,陈兄不如与我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若是陈兄担心我的名声会牵连到你,便当我没说过。”
陈晨略一思忖,与金瓶儿同行也无不可。当即举杯笑道“有佳人同行,求之不得。”
“那就请陈兄多多照拂了~”金瓶儿笑而举杯,与陈晨轻轻一碰,便算是定下了口头盟约。
一旁野狗道人心中坠坠不安,总觉得金瓶儿会寻个机会暗中谋害于他,不自觉的靠近陈晨。
半个时辰之后,以金瓶儿与陈晨为首的一行十几人离开食肆。
众人驾驭遁光直上高天,一刻不停的向着死亡沼泽进发。
所过之处,尽皆残留着醉人心神的淡淡异香。
死亡沼泽位于神州西南,幅员辽阔。终年被瘴气迷雾笼罩,在外根本无法窥探到内里的情景。
纵是需要以毒虫异草修炼巫蛊之术的的苗疆人士,也只是在死亡沼泽周边的黑水沟旁,与白马河畔暂住。若非必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