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萧师兄好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烦诸位了。”
李洵强笑作答,转身对刘云摆了摆手道“我会向师傅提及,师弟就不用管了。”
刘云登时如蒙大赦,抱拳一礼忙不迭的退了开去。
光流转,日已西斜。
大竹峰后山在昏黄的余晖照耀下,一株株扎根山石之间的粗壮黑竹轻轻摆动,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响。
一道青色身影,倚靠在一株足有尺许粗的黑竹下,双眼闭合似在假寐。在他头顶的竹枝上,一道窈窕的身影坐在那里,身着的黑衣将她的肌肤映衬的更是雪白。
“踏踏踏…”
轻缓的脚步声徐徐响起,片刻后又有两人来到了这方地界。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形矮胖面色严肃,女子身形曼妙清丽可人。
正是大竹峰一脉的首座田不易,与他的夫人苏茹。
二人刚来到近前,竹枝上那黑衣女子便跃了下来。娇喝道“苏丫头你们怎么来了?”
苏茹满面笑意,上前亲切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笑的似个狐狸一般。
“行云师姐,这里可是大竹峰的后山,我跟不易来这儿有什么奇怪的。起来陈道友是自己要在大竹峰暂住,师姐你也跟着来才不正常呢~””
巫行云是当真没有在意这一点,此时被苏茹如此一,不禁为之语塞。面上微微一红,强辩道“好你个丫头,嫁了人翅膀就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苏茹掩口轻笑,故作惊恐状道“我哪敢,其实我是想跟师姐谈谈心,聊聊贴己话啊。”罢拉起巫行云,就要向一旁竹林行去。
以巫行云的世故老练,虽然能看出苏茹这番举动的用意。无非是想将自己支开,好让田不易与陈晨单独交流。
巫行云的身子下意识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心思转了几转,便任由苏茹半架着她离开此处。
陈晨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似刚刚睡醒一般,仍是懒散的坐在地上,并没有起身相迎。
田不易面色如常,没有因为陈晨的无礼举动而不喜恼怒。缓缓上前几步,停在了陈晨身前三尺之地。随即撩了撩下摆,竟也就地盘坐下来。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四目相对却是相顾无言,那氛围总有些不出的怪异。
许久之后,田不易缓缓垂下头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陈道友,你跟…跟老七相熟?”
“也不上相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陈晨闻言微微一怔,他着实没有想到,似田不易这般一直以大局为重的人,此刻问出的第一件事竟不是有关兽妖的情报,而是问起了鬼厉。
“哦?”
田不易仍是没有抬头,又低声道“当时我看他对你的态度颇有些恭敬,以老七那个榆木脑袋,死犟的性子。想来必然是有求于你吧…”
陈晨讪讪一笑,略有尴尬的道“是有这么回事,他一直在寻找救治碧瑶之法。而我恰巧知道南疆之地有那种使人起死回生的异术巫法,便指引他去那里寻人…”
田不易听闻此言猛的抬头,一双眼睛瞪的溜圆,面上有怒气上涌,急道“去南疆?你也知道现在那里有多危险,让他去送死吗!”
“事事难预料,我也没想到兽妖会在这个时候有了异动。”
陈晨语气有些低沉,似是在宽慰田不易,又似在对自己低语“以他的道行,一趟来回不过几日功夫,未必会碰得那兽妖。”
田不易身子晃了晃,随即又稳定下来。他本想立刻起身偷偷奔赴南疆,助那不肖弟子脱身。可想到如今的情势,委实不容他随意离开青云门。
田不易把心一横,恶狠狠的瞪了陈晨一眼,阴沉的道“诛仙剑都没能斩了他,老七命硬的很。我不信他会折在南疆!但他若是…”
“田首座,你来此寻我就是为了问鬼厉之事?”
陈晨忽的开口,截断了田不易的话。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漠然道“我为鬼厉指路本是一番好意,但意难测,他若因此有所损伤也怪不得我!”
田不易神情一滞,此中道理他自是明白,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情急言语上方才失了分寸。此时冷静下来也晓得自己有些失态。但是想让他低头却是想都别想…
满面怒容倏的收敛,田不易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认真表情,沉声道“云易岚那厮…嗯,云谷主还拉着掌教师兄促膝长谈,而你又执意来我大竹峰暂住。掌教师兄有一疑惑,令我代为请教。”
陈晨身子轻晃,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倚靠在黑竹上。淡淡道“请教不敢当,且来听听。”
田不易神情肃然,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陈晨,道“敢问道友,从何处知晓机锁与机印。”
陈晨早料到青云门会有此一问,不紧不慢的道“我认识一位高人,算起来他也是青云门的前辈。至于他的身份,我却是不便透露。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罢双手一摊,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
陈晨这番回话也是极为巧妙,他并未虚言,但也没有那所有的事,都是听了那人所言。如此真真假假参杂,当真是谁信谁傻。
田不易闻言嗤笑一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