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再度通过飞路粉来到阁楼的时候,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屋内十分闷热,她给壁炉上的薄荷盆栽浇了点水,推开面向走廊的窗,晒过太阳的风徐徐涌入,室内依旧很热,但好在没那么闷了。
爱丽丝手掌扇着小风,环顾四周。柜顶是她上次带过来的紫色鸢尾,开得有些蔫了。她走过去给花瓶换水,把鸢尾重新插回去的时候顺便剪下一截花枝末端。床底下的箱子还是规规整整地贴墙放置,她钻进去看了一会儿小格子上的标签,看不懂,也不敢乱翻,保险起见退了出来。
走两步到门边,把手放在门把上试了试,能转动,但打不开,果然从外面锁住了。
爱丽丝早已预料到,所以心情也没什么波动,拿起旁边桌上倒扣的玻璃杯,去水池旁接了半杯水,回到桌边,坐在椅子上细啜。
看看壁炉,看看花,看看画,视线很快又在阁楼转了一个来回。
爱丽丝慢吞吞喝完水,独自呆坐许久,直到天上飞机轰鸣声响起,才回过神。深吸口气,站起身,去另一边的小窗户拍了两张飞机照片。拍完后,她把用过的水杯冲洗干净,倒扣回桌边,手顺势撑到桌上,腿一抬,爬上了桌,身体前倾,把窗户推到最大开合角度,小心地跨过杯子翻了出去。
蜘蛛尾巷的街道树木都很粗壮,爱丽丝走在接踵的绿荫里,没有感觉很热,但还是出了一身薄汗。她哼着曲,摇摇晃晃地过马路。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在水泥地上,热气蒸腾,爱丽丝觉得脑袋顶和脚底板都要烤熟了,本想快步冲进商场吹冷气,却情不自禁在广场中央新修建的一个音乐喷泉边停下脚步。水池里一道道水柱气势恢宏地和着交响乐喷射向空中,高低错落地在半空中架起拱桥,又相继散作晶莹的水花坠入水池。
爱丽丝站在喷泉边,水雾飘洒到她脸上,凉丝丝的。她听完整首音乐,被盘旋上升的曲调感染得想要落泪,忍不住拉住一个路过的人:“请问这是什么曲子?”
“你连这都不知道?”路人神色奇怪地看她一眼,“欢乐颂啊。”
“原来是在歌颂快乐,”爱丽丝摸了摸胳膊,捋平刚刚被激起的鸡皮疙瘩,不好意思得笑笑,“我还以为是什么战斗进行曲呢,听起来很振奋人心。”
“你想说《威灵顿的胜利》吗?两首完全不一样啊,这该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吧?”路人警惕地看向周围,没看出什么端倪,匆匆走开。
爱丽丝听不懂他的后半句话,默默把《惠灵顿的胜利》记在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听一听。
她绕着喷泉走到斜对面,从另一个角度观赏水柱在空中舞蹈,把刚刚的曲子又听了一遍,拍了好几张照片才转身离开。
今天是周六,商场人特别多。爱丽丝混在人流里走走逛逛,学前面的人摸摸衣服料子,又模仿旁边的人把柜台展示的口红抹在手背看颜色。等到服务员上前询问,她也有样学样丢下一句“我再看看”从容离开。甚至在拍立得店里买相纸的时候,问了一句“请问买得多有折扣吗?”,虽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至少过了把瘾。
这么炎热的天气,离开商场重返烈日之下需要勇气,爱丽丝为了给自己打气,去麦当劳买了一只甜筒。
出商场大门的瞬间,热浪铺面而来,爱丽丝连忙低头嗦了一口冰淇淋缓解。一路走一路嗦,目光被马路边的书报亭吸引,挑挑选选,买了一本摄影杂志。
爱丽丝以左手捧杂志,右手捏蛋筒的形象出现在快餐店门口时,老板欢迎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店门问:“您吃过了啊?”
“还没有,”爱丽丝走进店,“路上太热,我买个冰淇淋消暑。”
老板脸色缓和,跟在她身后:“确实很热,天气预报说今天是百年难遇的高温,待会还有雷暴雨。”
爱丽丝对天气不感兴趣:“麦当劳的冰淇淋,蛋筒网格里面是空的,上次在你家吃的里头全是冰淇淋。”
老板得意起来:“那当然,咱们家的东西分量都给得足足的,物美价廉。”
爱丽丝点头称是,她想去常坐的位置,没想到那里已经坐着一家三口,环视周围:“老板,你今天生意很好呀。”
目测上座率超过八成。
“不好意思哈,我给你另外找个凉快又不被空调风吹到的好位子,”老板引爱丽丝去了一处空位,向她解释,“托高温天的福,店里来了不少蹭空调的人。他们在这坐着,怎么都要买点吃食。”
“那就好,”爱丽丝入座,点了热狗加冰可乐的套餐,把餐牌还给老板,“之前你店里客人总那么少,我都要担心开不下去。”
“也没办法一直靠天气,”老板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经常担心。”
他压低声音继续:“这些年,对面越来越繁华,蜘蛛尾巷越来越破败。对面的人不屑于来我这样的小馆子,这边的人又不断往外迁走。要不是房东人好经常免租,我早就开不下去啦。”
爱丽丝诧异:“这个房东是谁呀,还怪好嘞。”
老板:“普林斯先生,苏格兰人,和我是老乡……”
老板还想再聊,身后传来顾客不耐烦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