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和怡妃正在慈宁宫院中赏梅。
见到宣武帝和燕王一起进来,金喜手上擎着的梅枝倏然落了地。
她没想到燕王也会来慈宁宫。
怡妃扫了一眼金喜,随后花容潋笑,给宣武帝行礼:“皇上,您来了,”她说着又看向萧绎,“燕王殿下。”
金喜回过神也给宣武帝行了礼,又看了萧绎一眼:“燕王殿下。”
萧绎同二人礼貌回礼,表情很淡。
“免礼,”宣武帝诧异地看着两人,“怡妃和熹嫔怎么也来了慈宁宫?”
怡妃走过来拉住宣武帝手臂,娇嗔道:“臣妾这几日不知怎了,一直困乏倦怠,又食之乏味,便想来叨扰皇祖母,讨一口斋饭吃,路过景仁宫时,正巧碰见熹嫔无事,就把她一道拉来了,臣妾没想到皇上也来了。”
“哦?食之乏味?怎么没听爱妃提起,”宣武帝拧眉,他转头看向崔录,“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怡妃看看。”
崔太监忙领旨前去。
金喜默默看着怡妃自导自演这一出好戏,好一个路过,刚刚怡妃去景仁宫时可不是这般说的,怡妃的原话是太皇太后近来头疼睡得不安,便叫她一起过来慈宁宫看望,她当时刚好无事,也不好推拒,便一道来了。
困乏倦怠,食之乏味,这不是有孕的征兆吗?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怕是怡妃早知道皇上要来慈宁宫,她看着崔录出了慈宁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崔录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崔钰的亲侄子,崔钰曾在先皇身边伺候。
宣武帝登基后,因崔钰公务繁忙,便将崔录留在了皇上身边伺候生活起居。
想必崔录早和怡妃沆瀣一气。
萧绎站在一旁,心说后宫的女人就是麻烦。
“既然都来了,就一起陪皇祖母用午膳吧!”宣武帝看向萧绎,“皇弟不会介意吧?”
萧绎笑着说:“臣弟不介意。”
正说话间,清婉姑姑携着一缕清幽蜜感的沉香气款款走来,给几人行了礼后,传太皇太后的话,请他们去膳堂稍候,太皇太后刚从佛堂出来,换身衣裳就过去。
几人在膳堂没坐多久,清婉就扶着云容碧来了膳堂。
云容碧在主位上坐下,招呼他们坐。
萧绎随着宣武帝在云容碧两侧落座,怡妃则在宣武帝身侧坐下,金喜看着唯一的空座,站着没动。
云容碧扫了一眼她,温声开口:“熹嫔坐吧,家宴而已,不用拘谨。”
金喜扫了宣武帝一眼,见他面无波澜,微垂着头正听着怡妃说话,压根没在意她。
她又瞥了一眼萧绎,见萧绎神色不变,才淡声应道:“是。”
金喜忐忑地在萧绎身侧坐下,暗自后悔自己就不该来。
席间闲聊,宣武帝道:“皇祖母,近日头疼可有缓解?听说前些日子皇弟特意给您从太医院配了参莲饮,可有效果?”
“嗯,近些日子都睡得安稳,头疼很少犯了,说来还多亏那参莲饮,等回头让清婉去太医院再拿一些,倒是吃惯了,这几日不食反而不习惯。”
“不必麻烦,等朕命陈太医送几副过来便是。”宣武帝说着看向萧绎,问,“皇弟怎知这方子?”
萧绎道:“臣弟刚去渝地时,久不适应,经常头痛难眠,后来找了当地的土医配了这方子,医好了头痛失眠。”
“原来如此,想不到渝地还有这等医术高超的人。”
“嗯。”萧绎点头应道,心想宣武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起这个,朕听闻皇弟府里近日从渝地来了人,听说是他治好了皇弟的箭伤,这人该不是皇弟口中的土医吧?”
萧绎总算明白了宣武帝今日的用意,他笑着道:“正是。”
宣武帝又问:“这人就是之前在渝地救过皇弟命的土医?朕记得宸妃娘娘那时还说要把他女儿许你做侧妃呢?”
萧绎没否认,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想瞒也瞒不过,他道:“母妃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并不作数。”
宣武帝朗声一笑,半开玩笑道:“说不定人家姑娘早当真了呢?如今都入了王府,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姑娘,再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亲了,现在澜月也入了王府,不如就择个吉日,把这婚事办了,”他说着转头看向云容碧,“您说呢?皇祖母。”
一直没开口的云容碧头也没抬,她淡淡“嗯”了一声:“仲长是到了该安定下来的年纪了,府上也确实需要个人打理,只是哀家觉得,这两个姑娘都不适合做正妃。”
宣武帝忙道:“孙儿倒是有个好人选,槐侍郎的至交好友徐长福,他的独女徐灵玉生得螓首蛾眉,绰约多姿,徐家世代皇商,遍布全国,与皇弟年纪相仿,和皇弟甚是相配。”
宣武帝又笑着看向萧绎:“朕可听巫宫主说,灵玉这丫头早对皇弟有意,为了接近皇弟还特意去应征了巫舞女。”
金喜手里沁了汗,生怕下一刻会提到她。
萧绎闻言顿时敛了嘴角笑意,他刚要开口,云容碧就道:“皇上此言差矣,那徐家虽好,但说来也是商户,身份与皇家并不匹配。哀家倒觉得温首辅的女儿温瑾瑶性子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