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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霹雳火(1 / 2)

彭侯此时神色一动,但很快复归于平静,狭长的眼睛里,有晶亮的光轻轻闪动,锐利,但又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被雨水打湿了的,出鞘的利剑。

楼小禾兀自凌乱之际,小红——红鸾丹太拗口,姑且给它取了个小名——再度发力,她眼睁睁看着,她拽着彭侯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天君,你感受到了么,我的心意……扑通,扑通,每一下,都为你而跳。”

“………………”

楼小禾每吐出一个字,脚趾便蜷紧一根,卯着劲儿几乎要将鞋底抠破。

她牙根阵阵发酸,整个人都麻了。

彭侯无懈可击的沉稳面色,似乎终于在此刻,崩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缝。

他的目光陡然黯下去,与此同时,唇角却缓缓扬起,神情看似兴奋,底色却森冷。

唇角勾起的弧度兴味盎然,而眸光竟是一派枯索,好似终年飞雪的至寒之域里,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传闻,大荒之隅的不周山巅,四季常开着一种花,名唤雪芽,吐艳流丹,卧雪眠霜,专食人血与生魂。但那不周山生灵绝迹,雪芽终年忍饥受渴,怨念冲天,终于爆发,竟将自己连根拔起,奔逃出山,为害四方,所到之处,血流成海。

直觉告诉楼小禾,眼前的人很危险。

恐惧从脚底升起,一瞬间将她笼罩。

室内静极。

小红一番酸话犹如颗小石子,咕咚沉入无涯的海水,半星回音也无。

在楼小禾缱绻的语声和惊恐的目光中,胸口那只大掌反手将她握住,猝然发力,她被拽得往前一倾,二人就这么十指紧扣,距离凑得极近,她可以感受到对面人温热有力的鼻息。

彭侯语声含笑:“这可怎么好,沈护法要不高兴了。”

楼小禾哽住,心下飞快滚过一个念头:莫非,真叫那谛听料准了,这彭侯果是个断袖,且和那沈护法有一腿……

难怪那姓沈的要安插眼线在彭侯身边盯梢,她原以为这厮怀的是颗狼子野心,不料竟是拳拳痴心。

这边厢楼小禾兀自震惊,那边厢小红一鼓作气,不轻不重地捏了男人掌心一把:“我好怕啊,他一不高兴是不是又要欺负我了,到时候,天君你可千万要保护人家。”

“……”

这药可真是邪性,楼小禾绝望地闭了闭眼。

对面人眼波潋滟,似笑非笑道:“好,我保护你。”

……等等,这就,勾搭上了?

楼小禾愣在当场: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聂霸。”彭侯忽然出声道。

他的身后欻地闪现一道人影,锦衣男子恭敬行礼:“天君。”

“招了么。”彭侯问。

“不曾。”

“很好。”

彭侯偏头看她,唇角噙着抹笑,道:“走,带你去玩。”

楼小禾头皮一紧,本能地想挣开他:“玩、玩什么?”

“一个小游戏。”彭侯的手宛如铁钳般禁锢着她,根本动不了分毫。

*

楼小禾被他牵着踏出里间的门,脚下有风扫过,忽一轻,好似踏空了般,她吃了一惊,不自觉手中用力。

彭侯感觉到她的惊慌,不轻不重回握了一下,带着安抚意味。

光线陡地暗下来,楼小禾眯着眼,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才看清,他们身在一处监牢,血迹斑斑的地面上,用镣铐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满身血污,衣裳破碎,乱发后的一双眼却厉光熠熠。

男人死死盯住彭侯,“凌霄宫终将一统犬族,称霸仙门,一壶天气数已尽,天地不容!凌霄宫终将一统犬族,称霸仙门,一壶天气数已尽,天地不容……”

凌霄宫是除一壶天外,犬族中的另一大势力。

据说这凌霄宫的宫主卓清泉,原是彭侯身边的得力心腹,游蜂浪蝶,风流成性。

偏偏彭侯给一壶天定下了则死律:忘情忘爱,断嗣绝后。

此等灭绝人性的戒律,激起了众多族人的不满,卓清泉更是几度抗议无果,一气之下,带着帮亲信叛出了一壶天,自立门户。

此后,凌霄宫与一壶天势如水火,卓清泉还扬言,要将彭侯生擒,让他永生永世沦为凌霄宫的阶下囚。

这些传言真真假假,在楼小禾看来,至少有一条是确信无疑的:两方确实极不对付,谁也容不下谁。

楼小禾看着那人死死盯住彭侯的怨毒眼神,暗暗心惊。

聂霸上前道:“这厮由始至终只这一句,再无他话。”

这时,角落的木架忽然作响,上面一排排染血的刑具发出诡异的嗡鸣声,楼小禾转头去看,就见最顶层倏地飞出一道黑影。

彭侯抬手接住,朝楼小禾一递:“这个,玩玩看。”

楼小禾迟疑接过,这才看清那东西:梭子形状,只比她的手掌稍长一些,翠绿色,像某种花的果子……

她想了想,约莫是凤仙花的果实。

凤麟洲没有此花,她只在书中看到过,据说结出来的果子可以捏着玩,拿指腹一压,果皮炸成好几瓣,里头的种子天女散花似的弹出来,能飞好远。

但手里这枚大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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