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了被子往床内侧滚去,“我困了。”她不再说话,前头是半点睡不着,又憋着一口气,后半夜才渐渐睡过去。
等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她已经睡到了外侧,怀中还抱着一只枕头,不见了沈昭人影。
她睁眼靠着好一会儿,方才起。
原以为沈昭已经出门了,她梳妆打扮好,去沈老夫人院子里,去了以后,九儿正在抱着冰糖葫芦吃得开心,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哪儿来的冰糖葫芦。
“祖母,昨夜小九可有打扰您休息?”阿彩上前笑问,又轻轻捏了捏九儿的脸,“你昨晚乖不乖?”
“她乖得很,哪里就会打扰我。”沈老夫人笑道。
说话间,却又听外头响起请安声,“少爷。”
阿彩转头看去,就见沈昭走进来,他今日穿着官袍,玄黑蟒袍,腰刀着身,神色不苟言笑。
他的眉眼生得浓郁,不笑的时候就有很有些冷漠的生人勿进之意。
刚走进来,沈老夫人就不笑了,“好端端地在家中做这副打扮做甚?”她去看阿彩,却见阿彩神色平静看着沈昭,心下就起了计较。
沈昭只简短的解释着,“今日孙儿要随陛下去狩猎,兴许后日才能回来,祖母莫惦记。”
沈老夫人颔首,“原是如此,你要多加小心,莫受伤,记着我与你媳妇都在家中惦记着你。”
闻言,沈昭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阿彩身上,她在家中并不常做繁琐的妆扮,发髻不过挽起用了一支钗簪上,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用的发簪正是他之前鬼迷了心窍送给她的那一支。
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孙儿明白。”他就要走。
阿彩却起了身,“夫君,我送你。”
她牵着九儿同老夫人告辞,跟了上来,沈昭走在前头,也没放缓脚步。
阿彩也没多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送沈昭到了门口,阿彩喘气有些急,簪子上的流苏只是轻晃,“夫君慢走。”她也不管沈昭是不是冷着脸,仍旧温温柔柔的微笑着。
一见她这样,沈昭就觉着牙酸,“不必送了,回去吧。”
“你们出发了,我就回去。”阿彩弯腰给九儿整理着额上的头发,“你今日也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门口不止有沈昭的坐骑,还有送九儿去学堂的马车。
送九儿上了马车,又吩咐过跟着九儿的婢女,“晌午不许她多吃糖了,她方才有些咳嗽,记得只能喝热水,别喝凉水。”
沈昭也翻身上了马,冷眼看着阿彩交待,在阿彩看向他之前,打马而去。
阿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这一日到底还是来了。
也不知这讨厌鬼到底抽什么风,作什么怪。
就是祖母那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伤了心。
行至了一段路,九儿正在背诵今个儿先生要抽背的课文。背得前一句,就忘了后一句。
忽而马车停下,窗前帘帐被撩开,沈昭行在窗外,他略微弯腰,递了一样东西进来,“我上回折断了你的剑,今日就赔你一柄。”
他示意婢女接过,婢女可不敢接,九儿却是扑上来,抢过了那柄足有她手臂长的铁剑,头一回没有对沈昭生气,“真的是给我的?”她哪里摸过真的,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比她的小木剑强上百倍。这是摸上去就爱不释手。婢女在旁,脸都僵了,“四姑爷,这可使不得 。”
沈昭没理会,只说了一句,“此剑没有开刃,但你不许拿出来随意伤人,可明白?”
“好,谢谢四姐夫。”九儿胡乱点头,挥着小剑,兴高采烈。
沈昭笑了一下,很快冷下脸,他放下帘帐,自打马离去。
“我的小祖宗,快收起来罢,一会儿入了学堂可不能拿出来,小心先生打你手板心。”婢女简直是快要吓晕过去,哪家的小姑娘拿着真刀真枪挥来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