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次,碧茶之毒就可以完全解了,但其实麻烦的是你的五脏六腑和经脉,我都不知道拖着这幅破败的身体你是怎么活过十年的。”
“我种萝卜、青菜,闲下来就找个地方钓鱼、晒太阳,天冷了就往南方去,我还研究做菜,有好几个菜他们都说味道很不错的。”
李莲花语气轻快,苏烟雨却想着他毒发的样子,也许这毒所带来的痛不欲生也是构成他悠闲日子所必备的一环吧,毕竟他一刻不曾原谅自己,也忘不了那一战中死去的那些兄弟们。
“李莲花去江海寄余生了,从此天下间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传说了。悠闲的日子还长,但是李莲花这个名字也要随着传说留在过去了。”
“我突然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苏大夫,但讲无妨。”
“三年前,我在扬州瘦西湖畔建了一所医院,前院沿街的地方用作接诊,后院临湖的地方建了两个小院子,一个是我自己的居所,另一个我对外说是留给我师兄的,所以整个医院都知道我有一个师兄,但是从来没出现过。这次出来采购药材,我说过会去拜访他。”
“我想问问你,愿意当我的师兄吗?”
李莲花的心再次泛起波澜,这短短一日不到,他已经意外了很多次。对于一个与死亡相伴十年的人,这世上本没有多少事能让他的心起波澜。
李莲花忍不住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望向身侧的姑娘,因为碧茶之毒未完全解,他的视线时有模糊,看不十分真切她的神情。
但是奇怪的,他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最诚挚最温柔的关心。
他想,他在生命的终点遇到了奇迹。
已经欠了一条命,又何妨多欠一些呢。
没有思考也没有犹疑:“苏大夫思虑周全,李某没有那么不识好歹。”
听他话中隐有笑意,苏烟雨知他明白自己的苦衷,心里开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一个选择,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愿,那就违背我的初衷了,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
“许久没有去扬州了,我很想念扬州的翡翠烧麦。”
“那你给自己想个新名字吧!”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第一个知道这名字的人,苏烟雨有些激动。
说真的,她现在的状态如果非要说的话很像追星。
李莲花生命粉。
“就叫清风吧。”
苏烟雨轻声诵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看了李莲花一眼,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清风师兄,好名字啊。”
李莲花,现在该叫李清风了,觉得她语气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苏烟雨想着自己那个精心装点的带篱笆花墙的院子门口挂着的“清风苑”三个大字,一时也有些无言。
院子里养了不少花草,一座二层小楼,叫明月阁,一楼是会客厅和书房,二楼则是两间卧室和一个露台,夜赏明月江景十分惬意。
取自苏轼“与谁同坐,清风明月我”,很是清雅。
其实清风苑给他住也不是不行。
苏烟雨暗自唾骂了一句自己没有原则。
清风苑从来没有外人留宿过,之所以二楼有两间卧室,其实有一间也是给清风解毒养伤期间准备的。
完全解毒和调养身体需要一些时日,足够将另一个院子收拾出来,当时考虑的是希望他能按自己的喜好布置居所。
想到这个巧合即将导致一些桃色蜚语,苏烟雨有些头疼。
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乐观的想着。
一个苏烟雨常挂嘴边的,让她偷偷爱慕的师兄,谁又会怀疑这个人是与她毫无瓜葛的李相夷李莲花呢。
将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走,苏烟雨怀中抽出一本书递给李清风。
书很崭新,连个名字也无,翻开一看,还能闻到点点墨香,李清风猜是她上午刚刚写好的,将书凑近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字运笔混乱、全无结构、更谈不上意趣,只能夸一句工整,方便阅读。
观苏大夫谈吐间应是读过诗书的,怎么写的这么一笔丑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将书又凑近了些,苏烟雨关切的问道:“眼睛看不清楚吗?”全然不知道此人正在腹诽她的字丑。
“啊...是啊,有些模糊呢。”
将心神放在书的内容上,李清风再无心思去关心这笔字写的如何,这是昨夜她教自己运转的内功心法:“苏大夫,这套功法太过惊世骇俗,李某自忖在武学一道上也算见多识广,但此功法之玄妙,实乃生平仅见,你...”
“我什么?你怎么还叫我苏大夫呀!”
“啊?我...”
苏烟雨再次打断他:“我不该随便将这功法拿出来是吗?”
“...你不知它能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风波。”
“我知道啊,所以这世上知道我会武功的也没几个人,我也从来没给别人看过。”
“可是师兄,你不是别人。我们师出同门,会一样的功夫才是正常啊。”
“有人曾说,张真人凭借他创立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