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9月1日,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布莱克显然无法继续“琐事缠身”,因为他们疼爱的小儿子雷古勒斯也已到了上学的年纪。
所以,现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上演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被众多纯血至上主义者诟病为“叛徒”的波特家族,与自诩最古老、高贵又纯洁的布莱克家族两相对望,打完招呼就双双陷入了沉默,只能尽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而身为布莱克一员的西里斯,则令人惊奇地站到了对方的营地。
詹姆和詹妮依在父母身侧,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对面那个和他们的朋友有七分相像的小男巫身上——黑色的微卷长发、深灰色的眼瞳以及清瘦的身形,无一不显示出他身体里流淌着和西里斯相同的血液;或许是因为年纪,他略矮一些,长相虽不如哥哥那般俊美无匹,可沉稳的气质却也给他增色许多。
雷古勒斯则微微低垂着眼帘,假装没有感受到对面那对兄妹没能很好掩饰住的观察目光——而且,他也很不情愿看到哥哥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模样。他已经穿好了霍格沃茨校袍,白色衬衫的领口与袖口皆整理得一丝不苟,没有褶皱。在他身后不远处,克利切推着几只皮箱,一只有着光亮灰色羽毛的猫头鹰安静地立在皮箱顶部的笼子里。
好在这样的尴尬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两对夫妇都对对方颇有意见。在蒸汽机的轰鸣还没有响起时,四个小巫师就已经登上了列车。
在沃尔布加稍显刻意的安排下,雷古勒斯比其他三人略晚一些走入车门。没走几步,他就找到了他应该去的包厢——里面坐着堂姐纳西莎、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以及威尔克斯、埃文·罗齐尔这些他早已熟悉的纯血统们——总而言之,是一群值得交往的人。
在这些人中,雷古勒斯年纪最小,但他也只微微颔首,反而是威尔克斯等人先出声问候。这倒不是他以尊贵自矜,只是沃尔布加曾严格教导过他,对什么人就该用什么礼仪。
“坐这里,雷古勒斯。”纳西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座,看着堂弟坐下,“听姑姑和姑父说,西里斯这几天一直和波特一家在一起?”
“是。”雷古勒斯回答道。
四年级的拉巴斯坦不屑地“啧”了一声:“波特!一个鲁莽讨人厌的小鬼,一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西里斯到底是怎么想的?”
雷古勒斯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悦。
纳西莎没有理会拉巴斯坦的话,只是牢牢地盯着堂弟:“在我们家,你一向是最懂事的孩子,我们都知道的。你的分院结果不会让我们失望,对不对,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看着堂姐,一瞬间竟觉得此刻的她像极了面对西里斯时的沃尔布加,极具压迫感与问责感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他在这目光中点了点头,别无他法。
“那就好。”纳西莎突然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你和西里斯不一样,和安多米达……也不一样。”
另一边,波特兄妹与西里斯也找到了自己的去处——他们的朋友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正面对面坐着,愉快地谈论刚过去的这个假期。
詹妮带着布鲁走向莱姆斯,而彼得则招呼詹姆和西里斯在自己身边坐下。
“好久不见!”詹妮给他们一人抛去一个巧克力蛙,看对面三个男孩开始分享刚拆出的画片,才又转过头,弯着眼睛笑起来,“你看起来好极了,莱姆斯。”
暑假时,他们彼此之间交换了不下十封信件。莱姆斯曾愉快地告诉詹妮,居住在他新住处附近的人们都很友好,也暂时没有对满月时响起的古怪动静生疑;詹妮也曾给莱姆斯寄去许多银粉和白鲜混合物,可以加速疗愈他独自变身时在皮肤上划出的深深的创口。
你知道原因的,詹妮。
莱姆斯在心里小声说,眨了眨眼,露出温和又轻松的笑容来。
夜幕降临,列车准时抵达霍格莫德站。
二至七年级的格兰芬多们跟随新任级长弗兰克·隆巴顿与艾丽斯·麦克米兰的指引,乘坐看不见马的马车来到城堡入口,前往礼堂,依次落座。
分院仪式还未开始,詹妮和许久没见的室友们凑到了一起,兴奋地说着话。
“对了,埃德加,”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追球手之一、三年级的多卡斯·梅多斯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是今年的新生吧?”
前任级长埃德加·博恩斯应了声“是”,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在被提及妹妹时还是不免露出了笑容,尽管带着些因未知的分院结果而生出的淡淡紧张意味。
“真希望她能被分到我们学院!”另一位追球手、同样读三年级的马琳·麦金农叫道。
其他的格兰芬多也纷纷附和。
西里斯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可突然,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放在长桌底下的手——是詹姆。
“在想你弟弟?”詹姆压低声音问。
“对。”在他面前,西里斯没必要说假话。
詹姆薅了薅头发,一向有些粗线条的他却在此时努力斟酌起了字句:“噢…你还是觉得他会去斯莱特林?”
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