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颤，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快步下了楼。
离灌木丛越近，那孱弱的呜咽声就越明显。
喻礼卷起衣袖，在矮树上折了半截枝干，就着手电筒的光一点一点撩开叶子寻找。
“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踩在花坛外沿的脚底一滑，若不是及时扶住了瓷砖边缘，整个人都要翻进荆棘堆里去。
“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你的胆子是纸糊的么？”岑妄没穿校服，帽檐被他压得很低，即使背着光，喻礼也能从上扬的尾音中依稀窥见他嘴角的笑。
幸灾乐祸，有什么可乐的。
喻礼没理他，继续蹲在边上寻着声音的源头。
“喂，你当我说话是耳旁风？”
今早蒋莱跪两次后，岑妄也叫疼，在喻礼狐疑的眼神中称被自行车撞了留下的后遗症，使唤她又买水又拿药酒的，从超市跑到医务室，几乎是跑完一中的对角线才达成了他口中的“两清”。
一身狼狈的喻礼气都喘不匀，某洁癖的少爷还吩咐她把瓶侧沾上的灰尘擦干净，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哪像病痛缠身，分明是找到了机会要整回来。
喻礼憋着气，直接举着手机对着他晃了下：“知道还在这转？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岑妄扫了眼她：“这不是搭理了？”
“可不是吗，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行，算我多管闲事。”岑妄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的动作在瞥到喻礼露出的小臂被划了好几道血痕后顿住。
这位大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外套也不穿，神神叨叨地扒着杂草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分不清是好奇心驱使还是看好戏的想法作祟，岑妄停下：“在垃圾堆翻东西影响市容，找什么，我帮你。”
出乎意料的好心让喻礼毫不怀疑他在藏着坏：“这是花坛，不是垃圾堆。”
“有什么区别？”
抬起胳膊擦过被尘土迷了的左眼，喻礼赶他走：“当然有区别，你不是不多管闲事吗？问这么多干什么？走开。”
“文明公民维护市风市容的举手之劳而已，别自作多情。”他提了下帽檐，站在喻礼身后，“到底在找什么？”
“嘘，你听。”
岑妄没再呛她，破天荒地跟她一起蹲在了花坛边。
间歇性的叫声在沉默中逐渐放大，带着些刺痛神经的痛苦。
喻礼抬脚就要往里跨，被岑妄拽住后衣领：“干什么去？”
“我去里面找找。”
岑妄又笑：“今早掉到学校里的沟里都爬不起来，落进半人高的杂草堆里还不得像个扑棱蛾子？”
喻礼没打算和他吵，想挣开岑妄的手，他却先一步收回。
“行了，在这等着，我进去。”额前的碎发被帽舌压得很低，岑妄嫌它碍眼，干脆把帽子摘了丢在一边，自己长腿一迈，踩在了里头的人工草坪上。
“在右边，你把那片灌木扒开。”半天也不见岑妄动手，喻礼抬眼看他，“怎么了？”
“光打到最亮。”
喻礼皱眉：“已经是最亮了。”
“那就凑近点，看不见。”
半个多月的雨季实在漫长，泥土都被翻了出来，又经过阴郁的天气闷着，味道发酵后着实难以恭维。
岑妄压住心底的嫌恶，依着晃动的光在荆棘丛中仔细翻找。
棍尖戳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喻礼轻又缓地拨开植株：“在这！”
“别激动，手机拿远点。”
望着差点戳到岑妄眼珠子的手机，喻礼往回收了不少：“这样呢？”
“凑合吧。”
“……”
趴窝在叶片中的不知名生物正细微地颤抖着，岑妄把外套脱了下来，折了周围的植被，用衣服将它团团包裹住后抱了起来。
喻礼眉头紧蹙：“怎么伤得这么重？”
小狗蜷缩在衣服里，只比双手展开后大一些。
靠近前爪的地方颜色极深，暗红色的伤口糊了不少的泥土和尖刺，左眼上方的毛发也缺了一大块。
“不像是车祸，可能和什么东西打架了。”岑妄将狗连同衣服一起递过来，“流了不少血，送医院去吧。”
喻礼腾到一边抱着，空出的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岑妄：“干什么？”
“给司机打电话。”
“等他慢悠悠地过来，血都要流干了。”目光落在她沾了尘土的脸上，岑妄捻了下指节，“算了，文明市民做到底，跟上，快一点。”
视线被挡住，喻礼走了两步，忽地被什么东西硌到，身形一顿。
察觉到她没跟上，岑妄侧过身：“又怎么了？”
“你的帽子。”
“脏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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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礼忧虑地盯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先前灌久了凉风又进了尘土，此刻眼睛干涩疼痛。
她闭眼试图缓解难忍的刺痛感，手心一凉，一瓶矿泉水塞进了她交叠的手中。
“才十点就困了？”
“不是困，我……”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喻礼停住，礼貌性地往长椅中央挪了挪。
岑妄没避着她，按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