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以为喻礼的不开心源于林向昭出国留学,蒋莱他们又看到了岑妄心态炸裂、当众爆哭的消息,两方人马一合计,决定把两个伤心人拉出去散散心。
以远离世间纷争才能心情舒畅为由,登山前,蒋莱收了所有人的手机,二话不说锁进了车里。
翡云山近几年人流量不小,但大多数游客选择从有缆车的东边上山,西边本就没什么人,又因南卦睡过头,原定的九点变成了下午出发,完美错开了附近居民晨练的高峰期。
一眼望去,蜿蜒的山路间只有他们一队人,好不荒凉。
“蒋莱,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修身养性、净化灵魂。”周辉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的决定当然有道理。你抬头,往左看,告诉我那是什么?”
“是什么?”
喻礼替周辉答:“尼姑庵。”
蒋莱点头,指向另一边:“这个呢?”
岑妄:“和尚庙。”
蒋莱双手一拍,露出一副“这还能不修身养性、净化灵魂”的得意嘴脸。
周辉气得差点把蒋莱的耳朵拧下来:“来来来,您老先给我死过来好好清醒清醒!”
走远一些,确定喻礼和岑妄听不见后周辉才骂道:“他俩不知道今天为啥出来,你能不知道吗?我是不是分析了两个为情所困的人需要放空一下,好家伙,你直接一步给他们送到位了是吧?”
“不是你说要修身养——”
“还嘴犟,上去就剃发修行了,你他妈再说一遍这修了哪门子身,养了哪门子性?”
“……佛门净地,你还说脏话,马上超度你。”蒋莱瘪嘴,“而且你看仙女和妄哥不都正常聊天?我觉得他们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你懂个屁,这叫面上云淡风轻,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而且要是真正常,怎么可能知道上面是尼姑庵和和尚庙,他俩压根就没来过!”周辉情绪绷得紧,根本没注意当时两人的旁边有个巨大的翡云山平面介绍图。
从出门起“千疮百孔”的两人便备受照顾,上下车有人扶,掐着表隔五分钟喂一次水果和饼干,无意间和方启明对上视线就能开启冷笑话和童话故事的轮番讲述。
“他们要干什么?”好不容易躲了个清净,喻礼问。
岑妄:“八成是有事求你,先受着吧,也不算难熬,熬不下去的时候就带你溜。”
喻礼和墨镜映出的自己打了个照面,奇怪:“你眼睛怎么了?”
昨天眼泪怎么都流不完,岑妄在窗边坐到后半夜才堪堪止住。他一度怀疑是眼泪流干了而不是不想哭了,说起来除了丢人,还有点古怪,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流泪过度又熬了夜,今早起来眼睛不怎么肿,但眼尾红得像是用辣椒水洇着似的,他懒得冰敷,图省事架了副墨镜就过来了。
“没怎么,觉得太阳有点晃眼就戴着了。”
可今天摆明是个阴天,哪来的光?喻礼歪了下脑袋仔细看:“你的眼睛哭肿了?”
周辉回来时还有点胆颤心惊,生怕他俩真有看破红尘的意思,也不敢问,只能催促着众人赶紧上山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礼宝,能爬得动么?要不要老哥背你?”
自她从半山别墅搬回来,南卦突然发掘出自己隐藏的妹控属性,一天比一天腻歪。
喻礼拒绝:“没事,你也累,注意脚下。”
蒋莱被周辉训了一通后大彻大悟,立马照葫芦画瓢:“妄哥,你要是风湿病不舒服就说,我背你上去。”
南卦震惊:“岑妄你怎么还有风湿病,严不严重?”
“别听他的,我没病。”
“南卦哥又不是外人,妄哥你别不好意思。”蒋莱解释道,“他这个应该挺严重,之前只是膝盖不舒服,现在已经转移到眼球上去了。”
喻礼:……到底要怎么解释,风湿的“湿”,跟眼泪没关系?
“蒋、莱。”岑妄咬牙,一字一顿。
严婉一巴掌抽过去:“没事,蒋王八脑子不好,你别介意。”
南卦若有所思地点头,转身就跟喻礼兴奋道:“谁懂,偶像身残志坚却仍旧韩服第一,更伟大了。”
喻礼无语,不想看见有人血溅当场立马转移话题:“要不来比个赛吧,看谁能先到终点。”
哄小孩的计策放在他们几个身上意外适用,四人互不相让,吵吵嚷嚷地卯足了劲儿往上冲。
周辉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盯着喻礼和岑妄。
“中午没吃,不饿么?”
“还好。”
“别走两步就晕了,荒郊野岭的指望120上来天都黑了。”岑妄掏出巧克力威化递过去,“垃圾就丢我口袋里。”
哪怕是阴天也依旧闷热,是以大家都是短袖,除了岑妄,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
“谢谢。”话是这么说,但喻礼没忘记岑妄的洁癖程度,没敢真把包装袋扔进去。
碎屑沾在唇畔上,喻礼下意识舔了下。
岑妄低头看她,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渴了?”
没等她答,他将另一边口袋的牛奶插好吸管递了过去,收回手时还不忘接过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