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天气也愈发寒冷而严峻。寒风呼啸,吹得人颤栗,寒冷的空气刺骨而锐利。天空中只有一片亮白的天幕,这样的景象给人一种冷冽而宁静的感觉。
大江之上,漂泊着几艘大船。
江中一艘大船船头上,站着一中年男子与一清瘦的翩翩公子。
“小姐,我刚向艄公打听了,估摸着还有俩个时辰就到江宁。”
未曾想这位翩翩公子却是位女子。女子束发于顶,身着白色襕衫,外系深色披风,清秀面庞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镶嵌在微微上扬的眉骨之下,熠熠生辉。要说女子扮作男装十有九分神似的主要原因是长得偏黑…与旁边中年男子相比肤色也不分上下,这也是俞辛较为头痛的地方。
“两个时辰就到家了呀…”俞辛抬头望了望天,有风吹过,感觉脖子灌入丝丝冷风,连忙缩着身子,两手交叉放进袖内。
“周叔,我瞧着这天像是要下雪了。”寒冬的天白的过分,俞辛边说边想着什么。
“小姐莫担心,雪下下来这大江的江面也不会冻住,咱们定能平安顺利到家。”周叔安慰道。
老爷让自己去眉山接回小姐,这一路小姐多半是在房里看书练字,也未曾出什么岔子,除去路程遥远,也算得上是个轻松的差事了。眼下正是年关,周叔只想早日将人送到家,好回家过个好年。
“有周叔在,我自是不担心安全问题的。”俞辛转头冲着周叔笑了笑,“等我们上岸后天也快暗了,不如就近找个客栈休息,明早再行出发。若是真的下雪,天冷路滑,怕也不好赶路。”
周叔思量片刻,眼下变到江宁,回去恐怕还得半个多时辰,便应了。“小姐说的是,天冷路滑确实不适合赶夜路。上岸后且有些路程,我去寻个马车来接小姐也好。”
俞辛见周叔同意了,接着道,“这一路辛苦周叔了,你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吧,上岸之后我们在做打算。”
周叔点头答是,“小姐也早点回房吧,船头风大。”
“知道啦周叔,我知道分寸,你快回去吧。”这一路周叔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很好,俞辛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着想,便笑着回对方。
周叔无奈,只好转身回去,边走边想着到了之后去哪家客栈比较合适……
其实俞辛也不是很想整日呆在船舱内,刚上船那日在船头看了会风景,就被吹得直打哆嗦。今日眼瞧着马上到了,就出来透透气,感受迟来的欣赏。
江水清澈而宁静,像一面镜子反射着天地间的景色。这个寒冷的季节,大江两岸的景色有着特殊的美。岸边山麓上还有几分绿意显露,倒映在水中,水波荡漾,山水相间甚是好看。山中偶有楼阁,炊烟升起,倒是显得宁静美好。再望远去,偶有村落逐渐显现出来。
站在船头与在舱内看见的景色相差甚远,俞辛有些后悔整日在房中读些杂记,而错过了这回乡之旅。
许是午休后时间太烦闷,偶有船客走出船舱溜达,听见一旁有几人交谈,俞辛自己独身一人站着也不是事儿,便回了房间。
果然如俞辛所料,还没到江宁,空中就开始飘起了雪花。俞辛特别喜欢飘雪,这好像是大自然送给自己的礼物,浸入大地,却勾起心弦的感觉。
透过窗,俞辛伸出手,雪飘落到手心,冰冰的,逐渐化成水。俞辛嘴角微翘,看着雪花落入江中,又逐渐融化。
大概没有哪个南方人可以拒绝一场雪景,俞辛这就转过身拿起披风系在肩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俞辛发现外面也有几人在赏雪。俞辛寻了个角落位置,看着雪絮落入河面、江岸渐渐变白,远处景色看着安静极了。
一旁雪中嬉闹的几位女子却是开始热闹起来。
船沿积起的雪被她们握在手中,一小个雪团偷偷扔到对方身上。相互闪躲避让,又奋起攻击。俞辛侧目望着,好生羡慕。
几人似是玩起来兴头上,即使在船上也愈发大胆起来。美景美人,也是一幅不错的景象。
这时见其中一女子悄悄躲闪,远离其他几人想避开这场战斗,未曾想这一躲却成了众人的目标。其他人看着有人想溜走,就相互呵着要扔这位女子。女子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连忙嬉笑着后退,不料后退时脚底踩滑了,整个人朝着后方倒去,腰直直地撞上船沿,后仰着眼瞧着要跌下船去。
这一幕恰好被俞辛瞧着,大脑还未反应人已经跃过去拉住了女子。旁边几人这也反应了过来,惊慌中一人跑过来扶着刚刚这女子,轻声问候:“没事吧绾绾?”。其他几人也急切地围过来看望情况。
被称作绾绾的女子顺着俞辛和一旁女子站直了身,大口地喘着气。回头望向江中,看着刚刚踩过的地方,似是心有余悸。忙往里走了几步。俞辛看她没事,便松开了手。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俞辛先拉住的自己,这才免于掉入这冬日寒江之中。
转过身望向面前这位恩公,拂了拂身子,“多谢公子拉我一把,小女子这才未落入江中。”
“举手之劳,姑娘没事就好。”俞辛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还开心的面容现已消散,独留一张惨白的脸蛋。
见众人把目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