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饱后,各自回了房间。
俞辛打开包裹,翻出来两封信。信是山长林伯父给的,一封给自己,一封是托俞辛给他的一位老友。
临行前林伯父交待让俞辛到江宁后再看信,只是归途漫漫,在船上时俞辛便已将自己的那封信读了一遍。
信上写着一堆关怀的话语,看字迹应该是林伯母写的,还有一页信写着离开山庄不要忘记多学习,有空多去宁安阁看看,以及其他一些琐碎的注意事项。信末尾写了林伯父这位老友样貌特征,性格爱好等,最后还有句看着特别苍劲有力的“若逢其人,望竭心守其平安,谋他安稳,感谢之情无以言表。”
俞辛看着这信陷入沉思。据俞辛所知,林伯父在清风山庄呆了近三十年,自俞辛入学后,鲜少见他离开山庄,有一位远在江宁的好友,说明已是多年老友了,有这般交情甚是不易。但若是交情深,却只在信中嘱咐保护他的安全,为何不亲口叮嘱自己。
信上写着住址在东城石丰街,似是与自家俞宅相隔不远,等明儿回去之后再打听打听。
另一封信的信封上写着“吴钧涵台启”,看着信封,俞辛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往包裹里翻着,掏出一张折纸,慢慢拆开,上面画着一青年男子的画像。
林伯父说这是他那好友的画像,给自己方便认人。俞辛寻思着画像上之人看着气宇轩昂甚是年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长一样?
突然砰的一声,拉回了俞辛的思绪。似乎是附近有人关窗的声音。
俞辛走到窗边,推开一个缝望出去,一个人影掠过窗外的小溪,踏过河对岸房顶,消失在黑夜中。
大晚上的不走正门,不是贼人那是什么!还制造出这么大的声音,现在的贼子都这么大胆了?
不对,现在才一更天,若是贼人应不会这么早出来。
“正门不走,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太危险了!”俞辛一边吐槽着,一边锁好窗户,又跑去检查一遍门是否锁严实了。
这回俞辛也没心思再想刚才的事,便把东西收了起来。
明儿就要到家了,俞辛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亲,以及那个便宜弟弟。
俞辛记得,小时候家在衡州,家里做押镖生意的,南来北往,人脉逐渐广起来,更有外祖父支持,日子倒也凑合过去。作为家中独女,父母极其宠爱自己,吃喝玩乐样样都随着自己,也未像名门之女那样要求自己,这让俞辛一个现代人满意极了。直到六岁那年,父母押镖去往杭州,顺道去外祖家看望二老。因有公事在身,便把自己交给赵婶带着。这一去,未曾想母亲却糟了难。俞辛望着父亲憔悴模样,以及带回来的那具棺椁,心像是被石头砸的破碎,眼泪不住的留了七天。
当时的俞辛,每每想念俞母都能想起她的那张笑脸似在眼前,可如今十余年过去,那面容确是越来越模糊了……
当年父亲带来的不止母亲的棺椁,还有一个五岁不到的小男孩。俞辛哭了七天,他在一旁也红了七天的眼眶。等俞辛回过魂来注意到他,问他叫什么名字。小男孩说,我叫小柿,柿子的柿。当时俞辛想,真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再细问,他说他的父母都没了,被坏人蒙着眼睛卖到好远好远的地方。他说是父母救了他,可是俞母却不知道怎么死了,而父亲又把他带到了俞家。
那之后,俞辛父亲沉默了一个月,俞辛问他什么,他都不做回答。每每都说,辛儿,你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俞辛担心急了,还没等做些什么,俞父又似恢复如初,见人都是笑脸相逢,时常与人玩笑戏言。
那年过年,俞辛一家祭拜母亲,父亲编了个故事,说他们一行归家路上,遇上山匪,他未保护好母亲,才导致她早早离开了我们。说这话的时候,俞辛见他眼神空洞,像是在望着什么眼睛没有焦点。那时俞辛感觉父亲没有说实话,又懂事的没有再问。爹,你教我功夫吧,等我变强了,我要给母亲报仇!俞辛当时眼神坚定的对着俞父说道。看着小俞辛这般模样,俞父慈祥地笑着摸着俞辛的头,没有说话。
自母亲去世后,镖局生意变得惨淡,父亲一段时间里也无心再接更多活计。而小柿也在那年过年,被父亲收为干儿子。俞辛接触小柿这段时间,发现这个小男孩极为聪明,与自己一起看书习字,速度都是极快的。人也很有礼貌,说话做事都极其恭敬。从父亲给他的红包俞辛就看出来了,父亲也很喜欢他。
过完年,父亲真的让俞辛去学武了。俞辛见过父亲的功夫,他也常教镖局里的镖师武功,俞辛想的是自己要和父亲学功夫,而不是去离家很远的清风山庄。更何况,父亲亲自教小柿武功,还给他请夫子教习,为何偏偏把自己送出去。在一段时间里,俞辛都很疑惑父亲的这一行为,真真是偏心至极,俞辛不由得怀疑这小柿难不成是父亲的私生子。
而这清风山庄,听说是可以习武,但主要还是教书育人,是除去四大书院外的第一学府。只因高祖当年赐下这名字,所以听起来像是习武更多些。山庄内学子不乏世家子弟,富商子女。
俞父亲自把俞辛送去远在眉山的清风山庄,还在眉山买了一处宅子,那年之后,每年过年俞父都会带着小柿去眉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