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如实禀报,不送。”
常仑胡须贲张,但终究无可奈何,最终冷笑两声,愤愤而去。
崔目连不以为意,对崔日常笑道:“我来江宁之前,就听人说这位水兵提督为人暴虐,动辄打罚士兵,有一次居然生生把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打死,官司闹到了南直隶。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厮的脾气确实大得很啊。”
崔日昌轻声道:“世侄,我听说这次逃兵案,南直隶非常重视。常督虽然脾气暴躁,但刚才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你趁势答应下来,也能缓和彼此关系,何乐不为呢?”
男子不为所动:“伯父有所不知,这次逃兵案闹出这么大动静,本来就是咱们崔家发力,说是公案也不算错,但其实有一半,是咱们崔家的私案。那几个逃兵,最好是不要落在江宁的衙门手里。”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伯父就不必过问了,总之天兵六式一定要找回来,这事关重大,我对常仑手下有多少兵,多少舰还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他们肯勤力,二十天搜查一千海里,还是能做到的,此刻分兵搜人,反而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崔日昌于是点头称是,不再过问。
酒宴散罢,崔目连回到房间,漱口洗脸,又用新毛巾擦拭双手,看了一眼尚算雅致的卧室,叹了口气,不再掩饰脸上的厌嫌之色。
“腌臜人物,你也配姓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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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太洙,Ⅰ级天官,杜鹃古阜郡人,修行末那识,拥有三十二个标准心电,擅长拷问和大范围的心电侦查场,死因是大脑过载。”
吉祥围着金太洙的尸体转了几圈。
“虽然有大面积的烧伤,但确实并不致命,从手腕和心口的瘀青看,双方爆发了激烈的肉搏,巡捕拍下的照片上金太洙衣服有剐蹭泥土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验尸报告的结论是,金太洙可能是遇到了同样修行末那识,但心电水平远高于他的杀手。但这种推测并不合理,如果杀手拥有远超过金泰的心电,还精通末那识。他没有必要使用自制炸弹这种危险的方式,一把大威力来复枪才二十个心电而已,配合高水平的末那识,雄先生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而且从爆发冲突的位置看,金太洙是主动追踪对方并发起攻击,如果对方同样是末那识高手,金太洙不可能轻易锁定对方,资料上说金太洙的近战格斗水平在Ⅰ级天官中相当一般,他应该是认定自己有几乎必胜的把握,才会选择肉搏。那么他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才对……还是现场出现了第三个人?”
吉祥把金太洙的尸体剃成光头,用笔在尸体的前额部分打上标记。
锋利的颅骨钻刺入头骨,吉祥单手持锉刀,卸开金太洙的骨瓣,一颗裸露的完整大脑映入眼帘。他在自己的太阳穴贴上电贴片,然后拿起一枚尖端冒蓝光的探针,刺入这颗已经死亡的大脑。
“视神经,正常。”
“三叉神经,正常。”
“嗅神经,正常。”
“外展神经……”
“面神经……”
“迷走神经……嗯?”
吉祥的五官露出迷惑又恐怖的神色,他第一时间拔下太阳穴上的电贴片,快步跑到旁边的工作台前,找出一个用同心圆和三枚镰刀做标志白色箱子,哆嗦着打开它,取出一剂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色针筒,然后猛插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吉祥晶莹的蓝色肌肤肉眼可见地浸染上了一层黑雾,自右边脸颊扩散开来,像是在一杯蓝色果汁中滴入墨水一般。
终于,一整管针剂全都被它打了进去,还不算完,吉祥又取出一只黑色针筒,直到把箱子里的针筒全部打光,吉祥的全身上下已经漆黑如墨,原本的五官完全模糊掉了,整个人如同一只胀满的墨水瓶。
吉祥单手扶住墙,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才逐渐镇定下来。
通体漆黑的吉祥松了口气,重新回到金太洙的尸体前,神色忽然狂热起来!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吉祥老师,你还好么?我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这人是常仑的心腹马弁,是来协助吉祥调查爆炸案的,也不乏有监视的意思。
“我很好。对了,我会重新写一份验尸报告,待会儿你交给江宁医院那些蠢材,金太洙不是死于心电过载,是死于未知的宇宙灵性侵害,叫他们把尸体按生物防治科的条例处理。”
虽然不会有什么区别,他身上的灵性早就消散干净了。
吉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发觉门前的人还没有走,皱眉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唔,是这样的。您之前让龙皮会去查丽都大舞台当晚所有职工的去向,我们盘问过经理之后,发现了几个怀疑目标,有个男侍第二天就辞职了,说是回乡下了,现在下落不明,他的嫌疑最大。还有两名保安当晚去向不明,第二天也没回丽都。一名舞女在爆炸发生以后彻夜未归,而且她在雄爷出事那晚作陪,要不要把她们都抓起来审问?”
“不,没有那个必要了,告诉常仑先生,我很快就会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