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昼有点惊讶,宓鸿宝昨天上午刚走,今天下午竟然就已经来信了,要是宓鸿宝已经到了前线,说明两地之间的距离恐怕还不到一天的行程……
她展开信,逐字逐句读起来:
【春娘,展信安
我已经到了淀怀县了,这里气候跟盛京相差不大,只是县府里面竟然种了一大片的荷花,连绵不绝,看到眼前的景色就让我想起了你。
晚上很冷,大梁这次组兵匆忙,很多将士晚上被冻得发抖,他们已经在前线待了半个月了,前线一直溃败,死了不少人,我看有些年纪小的士兵因为想家偷偷哭,我没哭。
……
我这边一切都好,勿用挂念,你们也不用担心前线的战事,只要祖父和我还在,必然不会让他们踏足京城一步。
寿昌,六月二十二日寄】
李春昼读着读着,忍不住掀起唇角笑了一下,一遍读完以后,她把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到信封里,然后放到匣子里收起来。
夜晚在一片平静中降临,齐乐远又被扔到外面,李春昼早早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今天算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宁静的一天。
李春昼一点都不着急明天的花魁大选,李妈妈却没法不替她操心。
晚上刚入夜,李妈妈就带着四五个侍女来到李春昼房间里,她让人把各种成套的衣裳和首饰都带来了,要李春昼起来试试,提前挑好明天要穿的衣裳。
李春昼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只探出脑袋懒懒散散地说:“娘,明天的花魁大选我不想参加了。”
“哎呦小祖宗,”李三春坐在李春昼床边,好声好气地把人拉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又闹气脾气来?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是能找个好人家,娘现在合眼都甘心了……知道你还在为昨天梵奴的事儿不开心,可是春娘,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梵奴要奔自己的好前程去,妈妈我难道还能拦着她?”
李春昼抿了抿嘴,不愿意说话了,又变成无精打采的小模样,李妈妈眼看着又心疼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好一阵儿哄,然后拉着李春昼坐起来,亲自给她换衣服。
李春昼任由李妈妈打扮,像个乖巧的布娃娃。
李妈妈让她选,李春昼随便选了一套定下。
李三春叹了口气,只能挥挥手示意侍女把其他的衣服都收起来。
李春昼打开自己的匣子,把自己五花八门,平时甚至不怎么戴的金银首饰都分给了屋里的侍女,姑娘们偷偷去看李妈妈脸色,见李妈妈点头,这才欣喜地收下了。
李春昼出手一向大方,甚至远比一些抠抠搜搜的客人大方得多。
李春昼看着她们笑容满面的脸,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意识到钱究竟是多么好的东西,能让人开心,还能带给别人浅薄的幸福,李春昼安静地望着她们的笑容,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我不后悔——不后悔在那些上位者面前低头折节、奴颜婢膝,来换这些钱和地位。
等她们全都
出门后,李春昼还能听到叽叽喳喳欣喜的议论声。
李折旋又黏黏糊糊地挤过来,蹭她的脸,小声念叨着:“春娘,我饿了……好饿。”
他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透露出几分焦躁,李春昼算了算日子,发现李折旋确实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阿旋是好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忍耐……”李春昼摸摸他的脸,安抚着他的情绪,“不过你现在先去洗个澡,顺便这身衣服也换一下,明白我的话吗?”
李折旋听话地点头,转身出了门去井边打水。
他再进屋的时候只穿着白色的亵裤,精赤着整个上身。李春昼在摇晃的烛光下看向他,看到李折旋的眉骨和鼻梁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神情细节,不过猜也知道,肯定还是木偶一样呆板的神色,然而在这种寂静的夜里,沉默却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和深邃。
李折旋身材高挑修长,肌肉线条清晰分明,这幅人类的身体是按照基因里编写的程序,生长成了在祂看来最能讨李春昼欢心的模样。
李折旋膝盖跪在床沿上,上半身前倾压向李春昼,他黑沉沉的眼睛不掺什么情绪,只安静听话地看着她。
盛夏的夜里虽然不算冷,但是刚冲过的凉水澡还是让李折旋身上泛着寒气,李春昼搭在他赤/裸肩膀上的手微微缩了一下,倾斜了脑袋去吻他冰凉的唇。
两个人陷在床上柔软的被褥中接吻,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后才分开,李春昼感觉自己薄薄的嘴唇最快被吸吮破了,她像溺水的人一样从李折旋怀里探出头,大口喘着气。
李折旋闷得黑发凌乱,脸微微发红,眼神露骨地看她,声音嘶哑地说:“更饿了……春娘……”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里的欲望几乎要将人淹没,李春昼手向后撑在床上,为难地咬了咬唇,感觉嘴巴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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