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赶紧拾收拾过去。”
凤姐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咳了一阵,方道:“我换件衣裳就来。”
贾琏便回了贾母上房,先向贾赦悄悄的回道:“都已安排妥当了。”
贾赦点头,正欲说话,忽听外面又报:“太医来了。”
众人忙请了进来,太医又诊了一回脉,出来悄悄的告诉贾琏:“老太太的脉气不好,防着些。”
贾琏会意,悄悄告诉王夫人等。
王夫人即忙使眼色叫鸳鸯过来,叫她把老太太的装裹衣服预备出来。
鸳鸯顿时红了眼圈,抹了泪,自去料理。
此时宝玉,黛玉,惜春并贾环贾兰等人也都被叫了过来,俱都站着垂泪。
片刻后,贾珍尤氏并凤姐几人也都到了。
贾母睁眼,见众人都到了,便说:“扶我坐起来。”
贾政等忙道:“老太太要什么,只管说,可以不必坐起来才好。”
贾母道:“我喝了口水,心里好些儿,略靠着和你们说说话儿。”众人无奈,只得命琥珀等轻轻的扶起,拿大靠背引枕在背后垫了。
贾母坐起,喘咳了一阵,方说道:“我到你们家,从重孙子媳妇做起,已经六十多年了,福也享尽了,如今众人都在,临走前有些话要交代。”
贾政等听到这里,更加难过,跪下哭道:“请老太太宽怀,是儿孙们不成器,累的老太太操心,日后定当改过,那时兢兢业业的治起家来,奉养老太太到一百岁。”
贾母道:“但愿这样才好,我死了也好见祖宗,这几年我虽不理事,心下却也明白,咱们家早已寅吃卯粮,如今借此正好收敛,再不可强撑着做排场,叫人外头看了也笑话。
日后也不指望你们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只守好祖宗传下来的这份家业就足够了。”
贾政见贾母劳乏,求着老太太歇歇养神。
贾母闭眼歇了歇,摆手道:“我这几十年也积攒下了一些东西,这会子趁我还明白,当着众人的面交割代清楚。”
说罢便叫邢,王二夫人同着鸳鸯等开箱倒笼,将做媳妇到如今积攒的东西都拿出来,又叫贾赦,贾政,贾珍等一一的分派。
给贾赦贾政各一万两,贾琏凤姐五千两。
宝玉黛玉各五千两,李纨贾兰母子五千两,惜春三千两,巧姐二千两,贾环贾琮各一千两。
贾珍尤氏二千两,贾蓉夫妻一千两。
随后各样古董珍玩摆件也依样分了,几箱衣服头面首饰也叫邢、王夫人,凤姐,尤氏等人分了。
分派定了,又向贾赦贾政道:“还有五万两银子并几箱子东西,原是你妹妹当年出阁的陪嫁,先前我一直替玉儿收着,如今都还给她,做她出阁的嫁妆,你们不许打主意。”
贾赦闻言目光一闪,看了哭得眼睛红肿的黛玉一眼,撇了撇嘴,低下头不言语。
贾政见母亲如此明断分晰,跪下哭着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儿孙们没点孝顺;承受老祖宗这样恩典,叫儿孙们更无地自容了,您放心,只要儿子在一日,便不会委屈了外甥女。”
贾母闻言心下稍安,喘了口气道:“别的我也不用多说了,只有宝玉——”说到这里,便四下张望寻宝玉。
王夫人忙推宝玉走到床前。
贾母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攥住宝玉的手,道:“我的儿!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争气些,别叫你老爷太太操心……”
宝玉嘴里答应,心里酸痛,又不敢哭,只得站着。
贾母又叫黛玉,凤姐闻言忙推了黛玉上前。
黛玉早已哭得气噎喉堵,伏在贾母床前泪如雨下:“外祖母——”
贾母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道:“我的玉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黛玉闻言,心中越发悲恸,眼泪便似断线的珠子一般。
宝玉见状心下亦如刀绞,顾不得众人都在,忙低声劝慰。
贾母见状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抓住两人的手合在一处,向贾政道:“当初我同姑老爷口头约定了宝玉同林丫头的亲事,先前因两人还小,一直不曾过明路,如今我时日无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玉儿,只盼着在闭眼前了了这桩心事。”
众人闻言顿时一怔,王夫人面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贾政。
贾政闻言已在贾母跟前跪下,道:“当初便已同林妹夫说定的,儿子自然谨遵母亲之命。”
贾政事母至孝,又与林家有约在先,自然不会婚约,况且先前盖园子花用了林家的银子,按理也该偿还,只是府里如今这样已没法子偿还,若是宝黛两人成亲,这些银子便算是自家的,这账也就不必算得这般明白了。
王夫人见贾政松口答应,心下顿时一沉,她实在不喜这门亲事,才一直想方设法拖到现在,没想到功亏一篑,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又是贾母遗命,她再不愿也不能反对。
宝玉早已狂喜不禁,只是知道不是高兴的时候,只勉强忍耐着。
黛玉亦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心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