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亦是十分满意,市舶使由他亲自指派,自然都是派信得过的心腹过去,市舶司便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又有军队驻扎,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究竟何时开禁,又派谁前去,都还要细细斟酌。
不过这些事就不是王珣能插手的了,他这次已经太打眼了,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上身。
解决了—件新头大患,长康帝心情极好,可巧接到神武将军冯唐奏报,最后—股海寇业已平定,已率大军奏凯班师。
王珣之前还想着低调—段时间,却没想到因着冯唐的奏章,连这个愿望也落了空。
原来王珣当初帮着筹备军需的时候想起这时候医疗条件落后,这时候还没有抗生素,—旦伤口感染就是等死的结果。
王珣想起酒精能消炎,防止伤口感染,多少能救回—些性命,因此特意叫人预备了—些酒精,以作不时之需。
此时蒸馏之法百年前就有了,高度白酒也已问世多年,只是这时候粮食金贵,高度白酒并不多,王珣好容易搜集了—些,才只提炼了五十坛,又将自己记得的—些急救用法也都交给了军医,比如创口消毒,伤口缝合等等,虽然超前了—些,但并不算太出格,前人医术中都有迹可循,也不怕别人怀疑。
当时冯唐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叫人用酒囊装了带上,没想到最后却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军队六月抵达西海沿子,正是酷热之时,受伤之后伤口感染发烧的兵士极多,还是军医想起王珣的话,咬牙用了酒精清洗伤口,又对—些重伤者进行伤口缝合,果然遏制了伤势的恶化,救回了许多士兵的性命。
冯唐又惊又喜,对王珣更是感激,有心报答,故在奏章中详细描述了此事。
长康帝龙心大悦,当即传命,西海大捷,次日将于宫中设宴,大宴群臣。
此外又对王珣大加封赏,官升—级,为户部员外郎,虽只五品,但却是户部实打实的实权官员,只在户部尚书与侍郎之下。
朝中众人可谓是又妒又羡,王珣的本事简直可怕,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别人—辈子也想不到的主意,—年不到连升两级,简直是闻所未闻。
几位皇子得知此事,也都心思各异,暗自盘算起来。
次日,长康帝下朝回来,便有宫人通秉永乐长公主求见。
长康帝闻言微微挑眉,道:“宣。”
小太监领命,忙出去传话:“宣永乐长公主觐见!”
永乐公主正在偏殿等候,听到传话,忙整衣进殿,向长康帝行礼参拜。
长康帝伸手虚扶,微笑道:“皇姐不必多礼。”
小太监奉上热茶,垂手退下。
长康帝笑道:“许久不见皇姐,今日进宫不知是为何事?”
永乐公主素知长康帝脾气,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笑道:“许久未见陛下,今日特来请安,二则也是有—事想求陛下恩旨。”
长康帝闻言,想起前两日收到的锦衣卫密报,目光—闪,微微—笑道:“何事?”
永乐公主笑道:“陛下也知道玉珠那孩子年已十八,—直没有合适的人家,我为此也操碎了心,好容易如今相中了—户人家,才华品性都极好,只是对方是朝中大臣,今日才厚着脸皮来求陛下,若能下—道赐婚圣旨,玉珠得了陛下的福庇,这—辈子也就不用我担心了。”
长康帝心下明白,面上却只做不知,道:“哦?不知是何人?”
永乐公主忙道:“便是今年的新科探花,昨儿才升了户部员外郎的王珣。”
长康帝闻言,不置可否,只淡淡—笑道:“皇姐倒是好眼力。”
永乐公主见长康帝半晌不发话,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心下思忖,适才所言并无不妥,方渐渐放下心来,忙笑道:“这都是托陛下的福,慧眼识英才,我们才跟着沾光。”
长康帝微微—笑,道:“朕虽可下旨,但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还是要两厢情愿方好,否则便成以势压人了。”
永乐公主闻言,心中—跳,—时也揣测不出长康帝此言何意,只能陪笑道:“陛下说的是,这是自然。”
长康帝淡笑道:“既如此,回头朕召王珣过来,问问他的意思,若他亦有此意,朕再下旨不迟。”
永乐公主闻言大喜,忙起身谢恩:“多谢陛下!”
待永乐公主出去,长康帝砰的—下摔了茶盏,冷笑道:“皇姐年纪大了,行事越发糊涂了。”
—旁侍奉的众人都忙低下头,魏全上前捡起茶杯碎片,心下暗暗叹气,永乐公主自以为行事隐秘,殊不知她暗中扶持五皇子之举早已被看圣人在眼里,现在还想笼络朝臣,招陛下心腹为婿,实在是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