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零碎的内脏和骨头,猩红的眼睛,最后弹到了韵寒小院子门口,结界被撞出类似龟甲的花纹。
幼兽躲在雌兽脚下瑟瑟发抖的看着门外的残景,纷纷去挠韵寒屋的门,雌兽则是露出獠牙,警惕着外面的碎肉。
待到天边泛出朝阳的光芒,韵寒被冻的从梦里醒来,这一夜睡的一直不安稳。
刚活动了两下筋骨,就见月辰在自己旁边,而她们俩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夜,还有一旁的问荆兽,此刻正被月辰搂着,当做取暖的汤婆子。
将小孩抱起来,放到床上后,这才去倒了杯水给自己,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口水没咽下,就被一个幼兽正中胸腔的扑倒在地。
韵寒还以为它们是在找自己玩闹,便安抚的揉了揉它们的脑袋,却发现幼兽们此刻抖得不成样子。
“外面这么冷吗?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就来找我玩了。”
“不是不是,出事了出事了。”
申景从屋外跳进来,拉着韵寒的袖子,让她跟自己出去。
“羊妈家的俩羊羔子不知道怎么了,昨夜发了狂,咬死了好多动物。”
“什么?怎么……会。”
原本还不信的韵寒被眼前这一幕堵住了话,大雪还在下,山里的幼兽几乎都在这里,能挡雪的地方几乎睡满了幼兽,雌兽蜷缩在外面为它们挡风取暖。
积雪几乎将它们掩埋,听到动静纷纷抬头,见韵寒出来,沙哑的嗓音都在说昨天的异样。
韵寒从它们口中拼凑出大概,不可置信的出去查看,刚出门,就踢到了一个圆球,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才停下。
韵寒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雪,才确认是羊眼球,顿时催动灵力,将凌云山的结界烘热起来。
两个时辰后才在汩汩流水中找到每个羊样的尸体。
一些雌兽受不住这样的炙烤,身上的毛纷纷开始脱落,顶着这样的样子,继续领着韵寒去昨天打斗的地方。
一路上的血腥味让本就宿醉的韵寒此刻头疼不已,不过眼前的场景更是让她心寒,血水渗到土地上,四五个雄性身上肠子外露,有的更是没了头颅,它们无一例外没了生气。
在场的雌性知道昨夜战况激烈,可是亲眼目睹后,更是忍不住落泪,它们用鼻子去触碰曾经熟悉的朋友亦或是丈夫,可是冰凉的触感在告诉它们,无一生还。
“你昨天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不醒过来,出了那么大你却还在酣睡!”
其中一个忍不住埋怨起来,有兽出声,其它的妖兽虽然不说话,不过眼神里也都带了几分埋怨。
此刻的韵寒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妖兽都是信任自己,也是自己全心全意救治的,可是一夜之间死了一半,她仿佛被人闷声打了一拳,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说不出话,一个妖兽开始就地刨土,剩下的见状也都开始刨土,而后将死去的雄性用鼻子送进一旁的土坑里。
韵寒见状,也上前帮忙,亲手将一个曦猿的尸体送进坑里,一旁的曦猿沉声道:“是魔气,昨晚上两只羊妖身上都有魔气。”
听到这个答案的韵寒捧土的手没了动作,这才回忆起昨天万兽坞的人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还有芙芸被传回家的事,山下事一般国家改朝换代的兵戈怎么会来叫修行人,自己昨天怎么就没注意呢……
韵寒等它们将妖兽都埋葬好后这才施法开始去除它们身上因为魔气污染的尸体。
又为埋葬的雌性们一一净化了魔气,这才去往羊妖的棚子。
原本还带着怒气的几个雌性带头冲进羊妖棚子里,却被眼前一幕惊得没了话,只见羊妖躺在床上,一双眼还在盯着门外,肚子上只有一个空洞,就这样赤果果的。
韵寒进来时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不知为何,它还留着一口气。
在看到韵寒出现的那一刻,眼角的血泪也流了下来。
“我……我……孩子……”
“食母大罪,爆体而亡……”一个雌性回答了它的答案。
在妖界,雌性吃子是正常现象,可若是食母,便会是受妖界律法处置,也正因为这一律法,唤醒了两只羊羔的最后一丝理智,它们无法原谅自己。
最后支撑它的一口气也没了,化为原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