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反先天,回到最初最本质的泥与水的形态。 张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变得异常的惨白,趴在床上缩着头,身体像筛子一样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可是那未知的禁忌的念头,那对于最伟大神圣的存在的亵渎的念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脑海里钻。 他喃喃的念着假的。 说着开蒙时那个老先生经常念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天宝道人见此残酷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活了1700多岁,当年见过仲尼,并表示仲尼当年说不语怪力乱神?是因为在‘少正卯’那里听到了大周最为黑暗,最为本质的真相。 那超越了一切认知的恐怖,让他所追求的一切陷入崩塌与绝望。 急不可耐的就将少正卯杀死,暴尸,并表示他杀人杀的太早了,后来一定后悔,又说也许不一定…可能早在那天起他就已经疯了。 至圣先师疯了? 一个疯癫的道人,用最为轻佻的语气,亵渎着这位最为伟大,最为神圣,拥有着至高智慧的圣人。 张纹赤红的眼睛愤怒的喊着,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是对至圣先师的信仰,是因为那位开门的老书生所灌输的圣人的伟大,有几分是因为恐惧,为了发泄心中所压抑的难以想象的沉重,是为了证明为了博导眼前这个家伙所说的是错的。 天宝道人对此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一脸标准的微笑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张纹嗓子哑了,唾沫干了,说不出话。 他这才弯下腰,身体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脸正贴着他的脸,眼睛盯着他的双眼。 感觉好像是要钻进眼睛里。 好像是在透过这双眼睛看着其中所蕴含的灵魂,看着灵魂背后的某个未知的存在,将自己的身影传递给眼睛对面的什么人。 将自己的话传递给对面什么人… 他重复着之前所说的,人类是万物之灵,远古神明用万物和成的泥烧制而成的,在成型的那一刻就好像瓷器陶俑一样一切就都固定了下来。 坚硬但是却必然会被损毁,死亡,裂纹,生病,破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更改,最多只是修修补补,勉强的使用,除非重返先天。 从瓷器重新变成拥有着无限可能的泥与水,如此才拥有着无限可能。 修行之始是为先天。 是为泥塑。 说罢整个人站直,朝着外面走去,同时没有丝毫情绪,但是又蕴含着极度情绪,似悲呜,似欣喜癫狂,好似疯言疯语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 神灵尊上者,哲乎…孟子曰: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神我如一,我是神,神是我… 神与道同,我与道同…嘻嘻… … 接着之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生活继续着以往那般,张纹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没有受到任何区别对待,也没有人问起,没有人知道。 他没有任何变化。 但除了他之外的其它的一切却都开始变得不同,天宝道人自那一天起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深居浅出,身材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肥腻,走起路来一颤一颤摇晃着,好像那皮肤里面紧紧的包裹着的是水是泥巴。 以长生丹为核心的整个天宝宫的所有道人也都越来越古怪。 道人们对于那长生丹的丹气越来越痴迷,恨不得一刻不停的天天炼丹,一个个变得越来越消瘦,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掉了什么养分,精神却是无比的亢奋,表示练出了阴神,能够感知到更为本质的世界。 张纹心理愈发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某个躲藏在疯子中的异类,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担心着,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想要远远的离开,想要逃离。 然后他忽然间又想到,自己怎么不早这么想,早点离开天宝宫,之前觉得奇怪为何早不偷偷的离开,非要去刨根问底,调查了什么长生丹。 然后不由得更加的恐惧了。 颤抖着不敢再胡思乱想。 同时也不愿意也不敢再继续的等待着什么机会,当天便混入了运送花石纲的车队,偷偷的离开了天宝宫。 也算得上是运气好,一路有惊无险,没有遭到什么追捕。 这方面没有受什么难,其它方面却吃了一些苦。 他从小入道宫,这会儿离开了又没法回家,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孤身一人流浪江湖。 本来凭借着当时整个世界对道教的推崇,以及一身学的扎实的道士本事,只能混个好的,但他对于相关的东西实在是恐惧而又厌恶。 又担心可能被发现身份。 便彻底的丢了这过去,从找了个行当开始,又因为那个不信天宝道人的读书人程颢,于是便将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研究圣人的微言大义上。 或许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是因为子不语怪力乱神,受到那个疯癫的妖道的话的影响想要知道圣人到底疯没疯,想要证明他在胡说八道。 最终苦研多年,什么都没有发现,圣人还是那个圣人,文章依旧是那个文章,反倒因为对此的研究考上了功名,成了一名举人。 随之娶妻生子,平静的生活,再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 看似好像是在这一场没有对手的比拼中获得了胜利。 但越是年岁见长,身体却不见正常老朽,精神依旧旺盛,好像是不受丝毫损失,这般不和厂里这事则告诉他一切并没有完,没有那么简单。 年少时道宫的经历,在那一座宫殿中所看到的一切,那个蕴含着无比深邃的贯穿着历史未来的恐惧的音节——shang,以及背后的事物,那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