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又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过程中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直到时间接近晚上八点，明月当空，秋季带着凉意的晚风穿过院落，给她们带来一丝冷意，方醒醒才意犹未尽地提出结束。
程绪结完账，送季晴和方醒醒走到院子门口，方醒醒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晴子，我送不了你了，刚刚忘了开车的事儿了，不小心喝了点酒。”
“那……”季晴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这里离她家也不是很远，正好方醒醒和她顺路，索性两个人一起打车回家，然而刚一开口，就被方醒醒打了岔。
“程绪你呢？你开车没，要不顺路送一下季晴？”说着，还朝季晴眨了眨眼睛。
季晴：……
好姐妹，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倒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
程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季晴，她正向方醒醒偷偷使着眼色，精致的脸上有些几不可察的僵硬和局促。
今晚对她的冲击估计已经够多了，毕竟是个一碰就容易缩回壳里的胆小鬼，也不好火候太过，而且，现在项目还没结束，两人还是甲方和乙方，时机并不成熟。
想到这，程绪垂下眼皮，嘴边勾起了一丝笑意，有些抱歉地说道：“我今天没开车，尴尬了。”
嘴上说着尴尬，看表情倒没有多尴尬的意思，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
程绪的话正中季晴的下怀，季晴松了口气，赶忙接过了话，“没事儿，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反正离家也不远。”
一晚上特意给两人找机会，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上道，方醒醒心下叹了口气，没再勉强，心想之后再找机会。
“那算了，晴子咱俩一起走吧，我今晚干脆住你家得了。”方醒醒毫不遮掩，已经全然不关心程绪怎么想，会不会好奇她刚刚为什么不提和季晴一起走的事情。
好奇吧，好奇了最好。
小伙你也该上点道了。
……
目送季晴和方醒醒上了车子，直到橘色的出租车缓缓发动，车子尾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街角，程绪才收回视线，转头向院子内走去。
该找角落那两个人算账了。
程绪走进院子，便看到老程正一脸关怀地看向院门的方向，看到自己走进来的瞬间，双眼立马一亮，激动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而一旁的蒋女士则老神在在地品着手里的酒，悠哉地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像是猜到了他会折回来找他们一样。
总之，两个人都理直气壮，竟然毫无被他抓包的紧张。
“呵，”看着这一幕，程绪反倒有些气笑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的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还没等他说话，程爸爸就已经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开始八卦，“绪绪，刚刚那两个女孩是谁啊？”
“比起问我问题，你们俩不应该先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我和你妈出来约会来着，凑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
程爸爸说着说着，对上程绪平静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虚，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对吧？”
“你觉得呢？”
“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们干嘛？”
这馊主意多半是蒋女士出的，程绪不再和老程纠缠，转而看向一旁的蒋女士，“蒋女士，相亲我可是按时来了，你这么着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
“我这不是看你好好的一个帅小伙，都三十岁了还找不到对象吗，想帮你参考参考原因嘛……”蒋女士的声音越说越低，索性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相不相亲的先放到旁边，我问你，刚刚那个长头发女孩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你看错了，”听到蒋女士注意到了季晴，程绪不再追问两个人偷窥的事情，拿起桌上的饭后餐点，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乙方。”
“乙方？”程爸爸来了些兴趣，“哪方面的乙方？”
“周年广告的。”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蒋女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缠下去。
程绪放下手上的餐点，开始赶人，“这都八点了，你们回去还得一个多小时吧？是不是该走了？”
“嗯，是该走了，那我和你爸先回去了，你记得帮我们俩结账啊。”
话音刚落，蒋女士竟然全无留恋，干脆地拎起包，拉起老程离开了院子，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儿子甩在了脑后。
程绪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蒋女士着急离开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可疑。
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乖乖留在原地替两个人结账。
此时早已过了晚高峰，从市中心开车回市郊的路上一路通畅，程爸爸开车载着蒋女士在环城高速上匀速行驶，副驾驶的蒋女士则一直若有所思。
在哪见过呢……
长头发的，肤白纤细，广告行业的……
“啊,”蒋女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我知道了，这女孩我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