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夜过去,窗外的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射在了季晴的脸上。
“嗯……”
季晴从被窝中摸索着探出手,按了按自己隐痛的脑门,从睡梦中逐渐苏醒过来,随后轻轻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空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破碎无声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密闭的车厢中,程绪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又记不清了。
是程绪把她送回家的?那自己喝醉后的丑态岂不是被他看了个精光?
失策了,不但没办成事儿,还落了个醉鬼的形象。
酒色误人啊……
季晴深刻地进行了一会儿自我反省,等自觉反省的差不多了,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来,穿着拖鞋有气无力地走进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开始洗漱。
突然,她手上刷牙的动作慢了下来,定定地盯着镜子中的素颜,心中冒出了一个问号,她脸上的妆,是什么时候卸的?
她凝神思索,试图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随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零散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回。
“卸妆……”
“难受……”
季晴记起她闭着眼睛,朦朦胧胧中发着牢骚,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湿润的凉意在她的皮肤上擦拭而过,然后,画面中断了。
这记忆是真实的吗?
自己是在对谁发嗲?这妆是她自己酒后梦游卸的,还是……程绪?
想到另一个可能,季晴石化了。
应该……不至于……吧?
在对卸妆这事儿的怀疑和冲击下,季晴在镜子前直直纠结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洗漱完,随后步伐恍惚地走向客厅,拿起茶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准备压压惊。
正扶着边柜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喝到一半时,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又有哪里不大对劲。
她转头打量自己的客厅,茶几上的文件被端正地整理放在一旁,沙发上一丝不苟地叠放着叠好的衣服,一阵风吹开纱帘,阳光撒了进来,地板干净地仿佛在发光。
她的身体微微一顿,迟疑着把茶杯放在边柜上,向前走了两步,开始巡视自己的房子。
门厅地板上原本散落的鞋子被安置在了鞋架上,甚至按照颜色和季节做了排序和分类。
地面上的垃圾袋也不知去向。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出门前,自己的家似乎不长这样。
什么情况?
季晴看着前所未有的干净整洁的房子,又石化在了原地。
总不能,这卫生也是程绪给打扫的吧?难不成某些人表面上是精英男,背地里的身份是田螺姑娘?
季晴的想象力开始发散,程绪围着围裙在自己家里做家务打扫卫生的画面,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季晴摇了摇头,挥走了脑海中离谱的想象。
也许,大概,是自己喝醉酒后,会性情大变,体现出疯狂做家务的症状吧……
季晴自我洗脑完毕,终于松了口气,抚了抚起伏的胸口,不再纠结卫生问题,重新回想起原本计划昨天要和程绪聊的大事儿。
昨天因为不小心喝醉酒的缘故,没能说出口。
不过,问题不大。
季晴纤细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契机,这不是现成就有吗?
*
昨晚从扔完那两袋垃圾之后,开车回家的一路上,程绪的思绪都是乱的,季晴凌乱的屋子给他带来的冲击过大,甚至直到晚上回家躺到床上,闭上眼,都是晚上进门的那一瞬间,所看到的凌乱的景象。
午夜时分,程绪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恐怖的梦境。
睡梦中,程绪双手各自拎着一袋巨大的垃圾,试图拎起来去扔掉,却怎么都拎不动,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继续拉扯着,下一秒,袋子直接扯破了,垃圾从巨大的袋子中无穷无尽地倾洒出来,逐渐将他淹没了。
程绪的眉头越来越紧,终于,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入目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昏暗的卧室里,刚刚睡醒的恍惚逐渐散去,与之交替的,是从梦中醒来后,心中的茫然与空荡,直过了一会儿,他才逐渐反应过来,“是梦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了卧室的天花板上,他盯着天花板,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绪再次进入了梦乡,这次的梦境,又变成了狭小的副驾驶空间里,季晴双手捧着他的脸,小脸旎红,醉眼迷离,彼此的气息互相交融的景象。
他的心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缩短,越来越近……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程绪罕见地顶着黑眼圈,从床上起身去洗漱,随后走出卧室门,迎接他的,便是还没放弃人夫之路的张易初,一大早在厨房辛勤劳作着,锅里散发出甜腥味和焦糊味混杂的迷之气体。
程绪的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后缓慢地朝餐厅走去,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你醒了?”
“嗯。”程绪有些头疼,他抬手捏了捏眉中,才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