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广场一角,季晴双手扶着秋千两侧的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前后晃了几下,不得不说,自从长大后已经很多年没玩过秋千这东西了,日常路过的时候也大多是小孩子在上面,作为已经工作的大人总是不大好意思过来凑热闹。
时隔多年再次荡起秋千,隐约还能找回儿时的趣味。
季晴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秋千角落站着的身影,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一直站在那?怎么不坐下?”
“……”回答她的是片刻的安静,程绪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今天在公司坐久了,想站会儿。”
“哦。”季晴有些替程绪遗憾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会儿沉默过去,黑暗中程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季晴有些疑惑,“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程绪又问了一次。
有什么想说的?
季晴荡秋千的动作还在继续,她凝神思索了一下程绪的问题,好像确实没什么话要说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季晴再次想起了在车上突然升起的那个念头。
“你……”季晴微微张开了口,刚吐出一个字符,接下来的问句便缓了缓。
这种话怎么问?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假设不是的话,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季晴想了想,又将即将吐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黑暗中,程绪还在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我什么?”
又是一阵安静,黑暗中,两人的心跳声在无声地相互印证着,却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只有秋季夜晚气流穿过树杈的波动,带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两人之间若有似无地流动着。
程绪耐心地等待着季晴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晴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你,你要是没事儿的话,能不能帮我推一下秋千?我自己荡的话感觉荡不起来。”
黑暗中程绪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心情颇为复杂地开口问道,“所以,你只是来荡秋千吗?”
程绪的问句让季晴有些莫名,“‘只是’是什么意思?”季晴反应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是说这儿还有没有别的器械吗?”
“你要是不喜欢秋千的话,那边还有老年人推背的,不过我感觉没秋千有意思,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待会儿过去也行。”
“……”
“不用了,秋千就挺好。”
话音落下,原本站在秋千一侧的程绪,抬步走到了季晴的背后,然后抬手一个用力,推了一下季晴的背。
黑暗的环境下,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昏暗的广场,头顶是点缀着零星几颗星星的夜空,视线中可见的东西乏善可陈,而听觉和其他感官却在无限放大。
耳边是秋千掀起气流,如风一般的猎猎声响。
夜间带着凉意的空气扑在她的脸上,令她不禁有些瑟缩。
但,相比之下,更具有存在感的,是扶在自己背上的那只大手,以及身后的那个人。
人类温热的体温和男性的力度借由手掌从一个人传达给另一个人,在最低点触碰,然后一触即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攀爬和失重感,以及对于短暂触碰的体会和余味。
然后失重之后又是新的触碰,周而复始。
随着秋千荡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季晴的心跳不自觉地也加快了速度,不知道是因为秋千,还是因为身后的这个人。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模糊起来,只有身后的那个人,明明不在视线范围内,却清晰分明且持续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几次之后,季晴的心脏有些经受不住了,她试图停下来,但秋千的起伏却并不由自己掌控。
抓着绳索的手越攥越紧,她闭上了眼睛,不自觉地喊出了声,“好了——我不玩了!程绪你快停下!”
程绪没有回答,只有身后的手如恶作剧一般,继续地推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季晴的心跳越来越快,秋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不来了!程绪!”
“你叫我什么?”程绪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声音中隐约带了点危险的意味。
叫他什么?他不就叫程绪吗?
季晴的脑子在恐惧和心跳的加持下已经全然宕机了,她呆滞了一会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阿绪!”
身后的手还没有停止,季晴真的有些急了,求饶的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忘了!我害怕,放过我吧,阿绪。”
终于,在又一次的攀爬和失重后,身后的那只手收了原先的力度,轻轻地扶在了她的后背上,秋千就此减速,而身后的那只手没有收回,直到,秋千稳稳地停了下来,温热的触感才从后背消失了。
季晴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最初的儿时趣味和刚刚的心动已经被程绪的恶作剧直接拍在了脑后,被戏弄的怒火窜上心头。
“程绪!”季晴猛地从秋千站起来,然后转身,打算谴责身后的这个罪魁祸首。
然而,或许刚刚连续的失重感还没恢复过来,加上起身和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