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怎么站起来了……”
对上季晴疑惑的目光，程绪心虚地笑了笑，忽然间福至心灵，身体微微一晃，随即顺势往旁边缓缓倒了过去。
“小心！”
听到季晴的惊呼声，程绪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下一秒，随着一阵咣当的声音响起，他感觉侧腰似乎碰到了什么容器，随即身体便是大片冰凉的湿意，而手上又是温热而黏腻的，不知道是按到了什么东西。
等他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原本白色的衬衫因为湿了水变为透明，布料之下的皮肤透着隐隐的肉色，他愣了愣神，不自觉地抬起黏腻的手，一坨白色的糊状物糊在掌心，随着引力的作用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流下，随即啪叽落在了地面上。
他闭了闭眼睛，随即看向季晴，声音滞涩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淘米水和糊了的粥……”
季晴的声音显然有些心虚，她回答的时候对视到程绪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向下移动，入眼又是程绪透着肉色的胸膛，便又不自觉地躲闪了下，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地面上。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
“什么？”
“你是不是得换个衣服啊？”说着，季晴的视线忍不住又晃了晃，落在了远处的沙发上。
程绪看着季晴躲闪的眼睛，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近乎走光的胸膛，终于回过味来，心中的崩溃一下散开了，反倒变得有些玩味起来，一脸为难地说道，“不行，我要洗完澡再换衣服。”
说着又“嘶”了一声，弱柳扶风般地靠在了操作台上，甚至忽略了倾倒的水渍。
听到程绪的□□声，季晴立马把旖旎的心思抛到了一旁，关切地看向程绪，“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洗啊？要不擦一擦换个衣服赶紧躺下吧。”
“可是……”程绪勉强地说道，“我有洁癖，不洗赶紧的话实在躺不下去。”
洁癖？
季晴怀疑地看了一眼靠在水洼里的程绪，以及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操作台，洁癖还能这么淡定？
但出于对程绪以往积累的信任，她没再多想，只当是程绪病的太重顾不上了，兴许洗澡是人家的底线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洗？”
程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
季晴被盯的心里开始忐忑了，“……不会是，让我帮你洗吧？”
问题问出口的一瞬间，不等程绪回答，她便毫不犹豫地开口为自己声明立场，“这——”
她刚开口吐出一个字，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程绪打断了。
“这是不可能的！”程绪义正词严地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正色地仿若在坚决捍卫自己的贞洁。
季晴呆了片刻，反应过来自己正要说出口的台词竟然让程绪抢了，她张了张口，打算为自己申辩，没想到，程绪的话竟然还没结束。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稍稍软了一些，看着她一脸用心良苦地说道，“今天是我们才刚确立关系第一天，第一天就看我的身体着实是有点快了，”说着还为难地顿了顿，“还是等我们的感情再深入一点，再——”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看他羞涩的表情，一切都已无需多言。
季晴彻底呆了。
你一个大男人，是在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还有，怎么两三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被盖章成一个迫不及待占人便宜的流氓了？
这她哪还忍得了！
“等等，”季晴毫不犹豫地抬手，如学术探讨般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开口打断程绪的表演，“我对你的话深表赞同，我也认为关系的突破还是需要时间的，不能操之过急。”
一脸羞涩的程绪被季晴散发的浩然正气惊得愣了愣。
“不过，”季晴又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我刚刚只是想问，你现在病的严重，要怎么才能洗澡？”
“额——”程绪一时间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才说道，“我家有浴缸，要不，你帮我放一下洗澡水？”
五分钟后，季晴坐在浴缸的边缘，目光呆滞地看着浴缸内波动的水面，听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放水声，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白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下班后连歇都没来得及歇，本想着和程绪一起逛个小吃街放松一下，没想到东西没吃几口，竟然沦落到饿着肚子照顾病号。
摸着空瘪瘪的肚子，她悠悠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有些动摇。
都说恋爱是生活的调剂，可她怎么觉得，恋爱好像反而是一种麻烦呢？
把程绪收为男朋友的这个决定，真的对吗？
正想的出神，客厅传来的呼唤声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晴晴。”
她回了回神，稍稍提了点精神，回应道，“怎么了？”
“浴缸的水接的怎么样了？我难受。”
“……”季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认命地关上浴缸的水流，站起身来，走出浴室，“可以了，你进去吧。”
“我走不动，可能得你过来扶我一把。”程绪趴伏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朝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