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书肆做编辑这事,骆云笙和老夫人说了。老夫人也不缺这几两银子花用,前些时间流言满天飞,大孙子躲在家里不再出门。现下看孙子有个活计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每天在家待着,心情也能活泛些。就是再劝他考科举,骆云笙仍然不愿。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长平侯有些坐不住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出去走动了。这天他问侯夫人,
“笙哥儿媳妇可有接管慧娴的嫁妆?要不你得空去问问,若有,让她拿些出来贴补贴补家里。”
侯府入不敷出已经好些日子,骆云笙的聘礼都是老夫人的体己垫出来的,后面中公有了银子要还给老夫人。现在长平侯只有个虚衔没有实职,每月的例银少得可怜,家仆的月例已经改到两个月一发了。
侯夫人一分体己都不愿拿出来,只说家里产业出息不好,长平侯现在都不敢去安国公府了,没礼没银,去了一次两次人家还客气,后面就不一定待见了。
这一天何悠悠和骆云笙刚下班回到湘竹院,就听说侯夫人让她明天早上过去一趟。
骆云笙眯了眯眼,然后对何悠悠道,
“赶明儿我和你一起去……”
这里面的什么事儿?趁骆云笙去沐浴的当口,何悠悠找来侯府百事通——梅花过来问明情况,知道了长平侯现在最缺什么了,银子嘛——她有。但是怎么办?她不愿意给那两渣夫妇……
第二天早上,慢悠悠地吃完早饭,何悠悠打扮好了,才和骆云笙一起去见侯夫人。
这边厢,侯夫人等了一路已经非常不高兴,见骆云笙也来了,心里就更加不爽了,这笙哥儿对何家二女儿还真是情深爱重。
没法儿,总不能赶人走吧,只得笑着对二人说,
“你们二人都来了,都快日上三杆了,笙哥儿不用上工吗?”
上工二字重了几分,她儿子骆世昌现在兵部做个从八品的小跑退,总算是有品级的。骆云笙身为长子,还只是在小书肆里上工,实在拿不出手。故二人见过礼后便想刺他们一刺。
怎知骆云笙好像没有感觉,只回说,
“明姨哪里话,家里能派给我们用的马车只有一驾,我和娘子一起上工,马车同路也能少些脚程。今儿过来,就想看看明姨有什么话说,说完我们好一起坐车。”
一席话噎得侯夫人一时语塞,因她不是骆云笙生母,骆云笙在,她总不能对何悠悠摆婆婆的谱儿,心里到底气不顺,深呼吸了一下,侯夫人说道,
“悠悠啊,你嫁进我侯府不知不觉已有半月,这半月每日跑出外也不是个事儿,咱妇道人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哪个嫁了人像你一样天天跑出去的啊?”
何悠悠看了眼骆云笙,小小声说,
“当初成亲时,由长平侯府盖了公印的保证书上,保证我可以打理自己的产业……”
侯夫人马上接口,
“哪个大家媳妇没有产业要打理,但他们都在家里见管事便行,哪有你这样每天抛头露面的?”
何悠悠泫然欲泣,
“可是,我爹故去后,何家生意一蹶不振,现在刚起步,我家是小户人家,爹做生意也是亲力亲为,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总要……总要等生意稳定了……”
说着,身子摇摇欲坠泪眼朦胧看向骆云笙,
“相公……你……是不是对我每天外出也有微辞?”
骆云笙心痛坏了,忙一把扶着她,
“何家的产业由你打理,你当然可以去看着。当年祖父也是因为岳父和爷爷外出遇到,心肠炽热伸出援手,现下我骆家既然答应了你,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真的吗?”
“真的。”
说罢,骆云笙不理会侯夫人,扶着何悠悠转身出门。
此时侯夫人才想起来今天叫何悠悠来的真正目的。
本是想以外出这事挤兑何悠悠,然后告诉骆云笙生母的嫁妆在骆云笙手上,比她自己的产业丰厚得多,诱她想办法去接手骆云笙生母的嫁妆,别老想着自己家那点儿三瓜两枣……
哪知刚开了个头就被截了糊,怎不叫侯夫人怒火中烧。刚想叫他俩回来,但见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行,一个深情一个点头,外人丝毫插不上嘴。而且骆云笙在,后面的话也不好说……
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侯夫人悻悻地想……
又过了几天,一早,何悠悠与骆云笙的马车还没到何记书馆门口,离远就在车窗中见到一驾熟悉的马车。
那马车华贵非常,和易北县,云华寺那驾一模一样。
骆云笙浑身僵硬,额头开始冒汗!何悠悠一看,豁哟,安国公府的马车,能找到这儿来的,非高胜莫属。
果然,看到长平侯府的马车靠近,高胜轻轻一跳下了车,折扇一开,满脸堆笑地等在前面,
“骆大公子与夫人不下车吗?”
骆云笙双手颤抖,看了一眼何悠悠,一咬牙,准备起身。他总不能何悠悠一个人去面对高胜不是……
此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住,把他按回了座上。
“嗯,相公,你轻点嘛……”
何悠悠娇声嗔道,
“啊……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