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夜凉如水。
落英山庄
只见厅堂内站着一名女子,身形纤细高挑,眉眼英气十足,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倔强:“我不同意!”
正对着的一名妇人身穿暗紫色束袖袍子,眉目清冷,只见她轻啜了一口茶,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也不看她。
“娘,我不嫁人!”周如玉紧紧皱眉
坐上的妇人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她一眼,此人正是落英山庄家主——江秋月
江秋月放下茶盏,眼神几近冷漠:“你这个岁数可以嫁人了。”
“我不嫁,我还要当落英山庄家主,我要替爹撑起周家!”
“你要当?”江秋月语气有些嘲弄
“对,我要!”
“你至今连破冰剑法的二重都没到,资质如此平庸,如何成为家主。”
周如玉面色一白,仍旧倔强:“我可以学,只要我用功,总会可以。”
江秋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话依旧如刀子般射了出去:“阿珩十二岁剑法就已经修至二重,十五岁便已练就六成,如今她十七岁,十重剑法已然八重,如此天资,比起当年你爹都要卓越。”
她继续说:“而你呢,如今十八岁,这么多年剑法才堪堪练就二重,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能当家主!”
周如玉面色如纸,半晌才动了动嘴:“娘……”
江秋月语气冰冷:“别说了,滚出去!”
周如玉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正巧迎面走来一女子,鹅黄色长裙灵动飘渺,眉眼精致,腰间佩了把剑,正是落英山庄资质绝佳的二姑娘——周如珩
“姐。”周如珩眉眼弯弯,声音清脆。
周如玉目光落到她腰间那把剑,她知道那是爹生前的佩剑,叫作赤燕,内心泛起嫉妒的酸水,又想起刚才她娘对她的那番羞辱,直接不搭理她,气冲冲走了。
“咦?”周如珩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有要事要禀报江秋月。
周如玉回到房中,摸着桌上自己的佩剑,平平无奇,和山庄里弟子用的一样,她不尤失落。
中原武林世家,落英山庄站一席之地,周如玉的父亲周承修创建破冰剑法,君子之剑尽显大家风范。
可惜她爹在七岁那年就意外死了,她娘一把屎一把尿将她和妹妹拉扯大,还要顶起偌大的山庄。
这样一想,瞬间忘记她娘说的那些戳心窝子话,只恨自己无能。
周如玉拿起佩剑,走到院子里开始练了起来。
破冰剑法共十重,前三重全是入门,后三重方有剑意杀伐果决之气,八重已然成为剑宗师,而达到十重,实乃大宗师。
不巧,周如玉她连入门都没达到。
如此一想,她练剑的心态崩了,泄气一般扔下手中的剑,囫囵个的挨着桃树坐下,恨自己是个废物。
同时又想起她娘要将拖累山庄的废物嫁出去,面色更是愁苦,看着躺在脚边的剑,她叹了口气,捞起揣怀里,靠着树闭目养神去了。
第二日一早
周如玉是被冷醒的,她就这样在树下睡了一宿,虽说是春日,夜里依旧冰凉如水。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哈啾”打了个喷嚏,准备去厨房找点热汤暖暖身子。
去厨房的路有一段距离,看着路上的弟子跑来跑去,她不由疑惑,等她走进厨房,更是纳闷。
只见厨娘们忙里忙慌,桌案上摆了几扇猪,几个师傅在“哐哐哐”狂砍,水果青菜一篮一篮,一遛摆的盘子亮瞎她的眼。
她捡起篮子里的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对着眼前的厨娘问:“这是怎么了?庄里有啥事吗?”
厨娘姓李,李厨娘从烟熏火燎的灶台抬起头,看到她后赶忙擦了擦手,走上前说:“哎呦!我的大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如玉两口将苹果吃了个精光,说:“我还没吃饭,来找两口热汤喝。”
李厨娘觑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又和家主吵架了?”
“没有……”她赶紧转移话题,问:“今天怎么了?有客人来?”
“对啊,今天是沈家书塾的沈夫子过来提亲。”她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周如玉哪里知道,还以为她娘只是随便说说,就算是认真的,也不能这么快啊。
李厨娘还要问,她赶忙打断:“我去找我娘。”
“哎。”李厨娘在后面喊:“吃了饭再去呀,你这孩子!”
周如玉来到前厅时就见堂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头发胡子却已然发白,他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模样周正,一身书生打扮。
再看她娘,坐在堂上笑的嘴都合不拢,她早就怀疑她娘学过杂技变脸,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娘。”周如玉走上前
江秋月笑容不改,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威胁,对她介绍:“这是华阳郡内沈氏书塾的沈?夫子,在他书塾里念过书的都大有前途,那位是沈公子——沈确,年纪轻轻却也是文采斐然。”
沈确看向她点头示意。
随后江秋月笑意盈盈,看向周如玉:“这是我家大姑娘,叫周如玉,是个没文化的,只会舞刀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