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也介于陌生和熟悉之间。
“领导你好!不管方便还是不方便,你的电话也得接呀!你有什么指示?请讲。”以老薛的情商和多年从事人事工作的经验,尽管他想不起电话那边是谁,但称呼对方为领导,这样绝对保险。
“你是大老板,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呀!不过听说你们以后要对建材和门窗实行招标,不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领导的消息真灵通,你听谁说的我们要招标?”说完这句话,老薛突然想起来了,这位消息灵通人士不是别人,正是本县的建筑质量监督管理站牛站长!因为工作关系,薛建清跟老牛打过几次交道。
“灵通什么呀?你们的招标都快搞完了,我还没听你说呢。”老牛不知哪来的怨气。
“哦,牛站长,你这么大的领导,日理万机,怎么关心起我们企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了?”老薛不知道对方打电话的目的,先把高帽给他戴上再说。
自从地产项目启动以来,因为有多个楼盘开工,监管站的工作人员隔几天就过来转转,平时来的是一般监管员,每个月,监管站的领导也带队到工地检查一两次,通过几次接触,薛建清对牛站长多少有所了解。
这位牛站长喜欢喝酒,招待不周时,工地上的一点小细节让他发现了,他可以立马让整个工地停工整顿,一旦招待好了,他又不讲原则性,什么事都可以无所谓。
牛站长生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光亮,到工地检查工作时,说话不多,但下手狠,特别是酒桌上蛮不讲理,他喝多少,别人也得跟着他喝多少,否则他就骂骂咧咧,满口脏话。陪他喝酒,已经成了很多人的梦魇,不是老牛的酒量难逢对手,而是他的酒品实在让人讨厌。
就是这么个人,因为实权在握,有关企业必须拿他当神一样敬着,否则,他开出的罚单,动扎就是二三十万!
听到老薛的恭维,牛站长似乎很受用,“薛总,你可别这样说,建材招标哪能是小事啊!那是大事!”
“咱们不说这个了,牛站长,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有事请直说。”在招标现场,大家都在等结果,老薛不想跟对方嗦,免得耽误时间。
“请问薛总,是不是有一家名叫绿源建材公司的企业,正在你们那儿投标?”老牛道。
“是啊!就是以前一直供应我们建材门窗的那家绿源建材公司,怎么,难道你们......?”
“没什么,那家企业的老板是我一个哥们,薛总能不能高抬贵手,招标时给他们一些关照?”绕了半天,老牛终于道出了他的目的。
“哦......,”薛建清好一阵没有说话,怪不得十几分钟前,绿源建材公司的代表出去了几分钟才回来,原来是去打电话求援了。
老薛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搞房地产开发的,没有谁敢不给监管站站长面子,但他也知道招标工作是有原则的,老薛当然不敢随便违背,他想敷衍过去,“这个事呀,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得等我们商量后再说。”
“你不是常务副总吗?这点事你说了还不算?”老牛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牛领导有所不知,我们企业实行的是集体协商制,所有重大事项均需集体讨论通过,然后才能付诸实施。”老薛这是实话,这种事他真决定不了。
“那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商量出结果?”
“这可说不好,要看班子成员齐不齐,如果大家都在单位,我可以召集成员开会,要是有人出差,时间就定不准了。”
“好吧,我等你们的结果。”牛站长还赖上了。
放下电话,薛建清宣布开标会暂停,包括绿源建材公司等三家企业,作为候选单位,听候通知,择日继续开标。
薛建清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给关云天打电话,这么重要的情况,必须尽快往上汇报,对于监管站牛站长的要求,看关云天怎么说。
“有这种事?他敢明目张胆地要求照顾?”关云天有点惊愕。